温新雨在此期间没受到过多为难,制管局的人在确认她没有寄生征兆后,只问了些关于寄生种的问题,便将她放回。

她最初还觉得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两个寄生种相争却留下她这么一个人类,左右听来都十分奇怪。

直到她出制管所时,看见某位特警电脑屏幕上播放的画面

遮天蔽日的水母在一栋栋大楼间浮动,那些人类眼中的钢铁巨兽在它的衬托下都显得渺小起来。

特警注意到她的视线,沉肃间隐隐畏惧,介绍道:“这是我们现在已知的最大寄生种,白教授推测它是箱水母的一种变体,不过目前还没看出它对人类有攻击倾向。”

毕竟,分明随便一根软触便能吞噬不计其数的人类,却只攻击了一个普通的寄生种。

温新雨艰难扯笑:“这、这样啊……”

这家伙如此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来去自如,为何制管局却没有传出任何捕捉动讯?

她看着画面里的巨大水母,隐约猜到了个中缘由,却不愿接受地挣扎着问:“既然已经发现它了,为什么不将其捕捉呢?”

“即使是最普通的箱水母都有着极为可怖的毒性,更何况是它。”特警无奈笑笑,“你也看见了它的体型,凭我们现有手段,无法在不造成人员伤亡的前提下制伏它。况且它毕竟还没有表现出攻击性,还是不要贸然行动为好。”

面对这种强度的“敌人”,在其做出危害行为前,委曲求全未尝不是最佳选择。

温新雨如是做了。

制管局也不例外。

只是这样一来,求助制管局的计划彻底报废,她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此刻将一切真相告知于颍都政/府,他们也只会让她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安抚这只有擎天架海之能的怪物,并且每日向上汇报有关情况。

这绝非她想要的结果,她不愿活在被监控的世界里。

只是该死的“范长清”也太招摇了,所有人都看见它的行动轨迹。

温新雨不动声色地试探:“有没有看出它去了哪里?”万一被发现这怪物就住在她家中该怎么办?

特警敏锐地看她一眼:“关心这个做什么?”

温新雨表现得滴水不漏:“实在被它吓到了,现在看到它就感觉很害怕……我怕是往我家方向离开的。”

“你家在哪儿?”

温新雨报了小区名。

特警眉头皱起:“确实是往那个方向游的。不过它的体积太大,缩为人形之后又太小,我们暂且看不出它现在的具体位置。”

温新雨悬着的心猛地放下。

离开制管局时已是下午五点,她一日不曾用餐,只在被问讯时喝了几口水,实在身心俱疲。

她坐在车里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小区开。

手臂到现在还没有得到正规处理,怪物舔舐的止血效果已过效,此刻又有血液渗出,创口处泛着细密针扎的疼意。

她借着痛感冷静头脑,难以想象家中“窝藏”的竟是那样恐怖的怪物。

它在寄生种里处于什么水平?强?弱?还是平平?

她无法接受除了“强”以外的答案。若它都只是平平,那这就不是灾变,而是真正的末世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温新雨抽出棉巾擦了擦手臂上的血,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这些年逃避剧情到底是不是错误之举。

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鸣笛声,“叭”“叭”“叭”,一声接着一声,不依不饶。

她本就不佳的情绪彻底爆发,险些摇下车窗回头喊一句“傻逼”。

没看到红灯吗?!按什么喇叭?!

不待她做些什么,停在她右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