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近乎冰块的手贴在脸上,骤然的刺激让喻瑶本能眯起眼睛。

与此同时,她眼前的画面渐渐昏花

狭小的更衣室扭曲虚化,渐渐褪色,纷杂的颜色渐渐从远处压来。木色纵横成栏柱,赤色凝结成桌案,一切色彩有序组合、排列,缓缓演变成一间典雅的古代寝房模样。

景致愈发清晰,纸窗外火光摇曳,曾经见过的婚房映入眼帘。

喻瑶瞳孔震颤,一时之间,从前那些梦中不甚清晰的记忆都随之变得鲜活起来。

这地方……

这地方!

摸着她脸蛋的手稍稍一动,猛地掐住她的下颌,钳着她的身体将她翻了个方向,正面朝回谢挽之。

四目相对,谢挽之压低身子,不断逼近她,目光与语气同样料峭:

“现在,你可想起来了?”

他的视线如同有形般锐利,充满鬼的痴怨颠怒,像一把阴寒的冰锥要刺进人的心里。

喻瑶对上他漆黑空洞的两轮眼珠,一刹从头到脚爬满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难以置信地情绪在心头弥漫。

大婚、同房、再同房……她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不是梦,不是梦,那是她和谢挽之的阴婚。

难怪这里火光滔天,难怪婚服都是黑色,难怪大婚的繁文缛节都是大乾时兴

原来是她嫁给了一只鬼!

谢挽之看破她眼中的震撼,面沉如寒水,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掩住双唇的手一把拉开,露出她一张完整的惊愕的脸。

鬼的语气幽然似要索命:

“你伏上我的身,诱我欢.好,醒来便当做是邪梦一场;你许愿要嫁与我,迫我成婚,转瞬便悉数尽忘。你们活人”

“真是可恨啊。”

一夕之前真相大白,所有温情都好似讽刺,原来一切都是鬼可笑的自作多情。

脚步声接替响起,喻瑶恍若梦中,节节后退,谢挽之阴森冷鸷,步步紧逼。

直到喻瑶的后背碰上一根像是柱子般的存在,她退无可退,只能用一双杏眼潮湿地看着谢挽之。

但那并不是泪水,而是另一种无法描摹的淡淡雾气,像人在高温蒸腾下晕出的水雾。

喻瑶确实仍旧不害怕。

谢挽之的话听在耳中一点都不似威胁,更像是一只鬼的幽怨。

她多熟悉谢挽之啊,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言下之音,怎么会害怕。

但是这幽怨的内容实在太……太!太让人羞.耻了!

她哪有……她哪有那么……哪有那么奔放啊!

梦中的记忆不适时浮现

她主动摸着对方的手臂,对着人家的胸肌流口水,抱着人家的腰瞎哼哼……

喻瑶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苍天可见!皇天后土作证啊!梦里的她根本神志不清,那不是她啊!这是误会!误会!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谢挽之忽然紧紧握住她的腕子,将她的双手吊过头顶,扣在她身后的床柱上。

另一只手则用力捏住她的腮肉,将她软嫩的脸掐得团起嘟嘟的肉。

他指下的皮肤热得发烫,红得摄人,犹如一颗沾满春露的蜜.桃。

“你在想什么。”谢挽之冰冷道,“竟然发呆。”

喻瑶哪里能说自己想了那么多冒犯的画面,只能被他掐的咕噜咕噜开口:“……有、误会。”

谢挽之冷笑:“误会?”

刺耳的两个字,挑拨在他七情的脉络上。

鬼的视线更加森寒,盯住喻瑶的面颊。

面前的女人微颦着眉,眼型偏长的杏眼不停地眨动着,长睫似蝴蝶翅膀簌簌震动,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