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是严翟的大哥,他的状况严翟肯定也担心,他赶紧拆开了信,把纸张展开。

“如果这封信寄到了我的二弟和我的妻子手里,那我一定是遭遇了不测......”

沈芝柿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他吓得不敢再看,眼泪却诚实地充盈了眼眶,他抖动着嘴唇,眼前一片模糊。

沈芝柿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严翟的衣襟,说:“你哥,你哥......”

严翟的眼神慢慢从不忍到坚定,他握住小嫂的手,把他搂在怀里,不断搓弄他冰凉的手腕,说:“芝芝,我会代替大哥保护你。”

沈芝柿崩溃地摇头,泪水夺眶而出,他再次把信纸展开,一目十行地看完,突然,他摸到了信封里一个硬物,倒出来,是他送给严朔的月牙玉佩。

太阳那么大,他却觉得如坠冰窖,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严翟心疼地抱住他,轻哄:“芝芝,别太难过,伤身。”

他又摸了摸小嫂鼓起的肚子,说:“对孩子也不好。”

沈芝柿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没想到确认得这么突然,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一时间居然茫然到不知如何是好。

江南那么远,他都不知道之前怎么想的,竟半夜逃跑想要自己去江南,现在战火正在扩大,连严翟都不得已带着寨民们转移新地点,他的丈夫也没了,腹中有着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他一个柔弱双儿,身边居然一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就不禁流泪,精神消耗太大,沈芝柿哭得晕了过去,手里还死死抓着那个月牙玉佩。

严翟心慌得要命,赶忙叫了老医师过来看,对方给沈芝柿把了脉,说:“思虑过度,郁结于心,还是得让他开心点。”

严翟没法让他开心,又问:“孩子怎么样了?”

老医师道:“那安胎神药,喝几副就能管孕期无碍,寨主放心。”

...

沈芝柿的眉头皱着,严翟抱着他走,也不让马车驮着了。

他的小嫂梦里似乎都在不安,呢喃着什么,严翟凑过去听,他一直在叫夫君。

走到河边,河水已经清澈了很多,附近人烟稀薄,天色渐渐暗下去,严翟怕再走有危险,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人休息。

他架了个锅煮药,寨子里很多东西被舍弃,但是药库被严翟搬得一干二净,他深知小嫂娇贵,不如他这样的粗人,光是天气就能让小嫂生病,于是药物就总是备着,如今小嫂因为大哥“去世”的噩耗倒下了,严翟却更加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哄骗小嫂是对是错,可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等大哥和小嫂相遇后,自己就再也得不到小嫂了。

离开京城之前,他只是把小嫂放在心里,小嫂来寨子里之后,他一开始只求一夜欢爱,可是到现在,他想和小嫂长相厮守。

沈芝柿醒来后,头还有点晕晕的,哭得脑仁都抽痛,一睁眼就看严翟拿着一根草药在他鼻腔下晃,见他醒了才把草药收回,然后端来一碗浓稠的黑色汤药。

严翟道:“这药是安胎的,芝芝你”他本想说,芝芝你先喝,别嫌苦,我这还有很多蜜饯。

他知道小嫂娇气宝贝,苦药虽然能喝,喝完后就爱生闷气,非得吃点甜的才好,可是他话还没说完,沈芝柿就夺走了药碗,几口下肚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