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兰璔。没准还有一点爱上他。
即使如此,一辈子只能依靠兰璔抚平情欲的想法,让他很不舒服。李盈洲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不过,抛去他自己的画地为牢,他几乎没有真的不自由过。
直到他身体出了问题。直到他如此渴望兰璔,到了不讲道理的地步。
如果两人无法和好如初呢?如果再次吵架呢?如果有一天,某种无法弥合的恶意横亘在两人中间,他的心变得无动于衷,难道要因为身体的渴望,就追在兰璔身后,委曲求全地摇尾巴吗?
不可能的。
仅是想想,就让李盈洲如芒在背。
不过,他只有在独自一人时,才会琢磨这些事。一旦看到兰璔,能够望着他倦怠漆黑的睫毛,触碰他的热度,倾听他带着笑意的漫不经心的声音……所有警惕不安的想法就烟消云散了。
只剩下让人毛骨悚然的快乐,和令人心甘情愿的痛苦。只有信任,亲密,无畏。
只有那张讥讽不驯的脸上,露出的近乎温柔的神情。
兰璔是个暴怒、不屈的人。与天斗其乐无穷。李盈洲渐渐意识到,如果没有那股火气,他可能早就死了。与自己相比,这个人实在手无寸铁。
不过,那让人无法靠近的火焰,最近也微微熄灭了。因为李盈洲娇生惯养,对烫伤敬谢不敏。李盈洲好奇兰璔害不害怕,知不知道自己比任何时候都任人宰割。不过,他还是这么做了。这是一种几乎违背本能的勇气和忠诚。
除了回以同样的忠诚,李盈洲别无所能。
李盈洲:好想见你啊。
过了一会儿,兰璔才回短信。李盈洲差点以为他真乖乖去睡觉了。
兰璔:有什么可想的 今天在学校才见过
李盈洲:我也不知道。
李盈洲:兰璔,你真还在生我的气吗?我觉得有点像是在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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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盈洲隔着两百米就看到正往学校走的兰璔,立刻叫停司机,冲下车跟他一起等红绿灯。早高峰全是学生,挤在一起,兰璔刚开始都没注意到他,突然被人摸了屁股,黑着脸回过头,才发现是李盈洲容光焕发地冲他傻乐。
兰璔:“……”
兰璔:“啧……”
李盈洲前一晚上大彻大悟,心里软得发颤,虽然还没敲定,已经涌现出身为男朋友的责任感,还给他带了早餐。进了校门,早自习还有一会儿才开始,李盈洲拼命给兰璔使眼色,把他拉到了体育课器材室后面,那里很隐蔽,还正好有台阶可以坐。
他把精致的餐盒塞给兰璔。“快吃。别老不吃早饭,多吃点有力气。”他顿了顿,着重强调:“中午还要干活。”
兰璔简直无语了:“你能别满脑子惦记着中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