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说什么都不听,吵架说句话你能记一辈子。是一回事吗?”兰璔咬着牙恨恨说,感觉肩头湿了一片,李盈洲在他怀里哭得发抖,让他肋骨间被什么东西一阵乱拧,痛得躲不开,声音竟然也跟着发颤了。“我不喜欢看你难受,李盈洲,你快把我弄疯了……”

两人急急忙忙地收紧手臂,像重逢而心不在焉的人一样,在汲取温度的间隙匆匆忙忙地对话。李盈洲被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焐的喘不过气,含混抽噎着喃喃:“对不起。我反复无常……”

兰璔骂道:“你是该对不起。”他一口咬在李盈洲脸上。李盈洲被他咬得呜呜叫。

“我也不想一辈子这样。我会找到办法的。”

“那就找,让我帮你。别再满脑子什么作不作践的。”

“但你说得对,我……”

“对不对我说了算。你问过我吗?”兰璔厉声说,粗鲁地打断他。过了一会儿,他放缓了声音:“别道歉了。”

李盈洲无力跟他争辩,贪婪地埋在他怀里,头晕目眩地呜咽,依偎着他的热量,像是被从什么又空又冷的地方捞出来,冰冷的手脚都在慢慢苏醒。兰璔埋下头,他高烧着,口鼻间都是热气,李盈洲一阵颤栗,就听他低声说:“你的身体……”

“什么?”

“你现在醉得太厉害。等明天你清醒点,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他的声音里有紧绷的忌惮,甚至有点愧悔。李盈洲没太注意,点了点头。

他终于窝在兰璔怀里,感受着另一个人血液的流动、胸膛的起伏,感觉回到了快乐老家,又醉醺醺的,要不是眼泪还没流干净,估计就要困睡着了。

近来虽然经常流泪,但从来没有这么肆无忌惮过。李盈洲晕乎乎地,默不作声,但眼泪拼命流出来,哭得脸颊滚烫,耳边嗡嗡响,感觉把几个月的痛怒全哭了出来,心底慢慢变轻了。终于感觉清空了烦闷,筋疲力竭地瘫软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半压在兰璔身上。

他一个劲儿地往兰璔身上窝,缠黏着他,致使他变成了一床热垫子。两人身体交缠,紧密地楔在一起,又沉又热,几乎没有缝隙,兰璔被他一条肉乎乎的腿压着鸡巴,身上抱个满怀,正握着他腰,贴在他腮边微微喘息。

李盈洲哭完后整个人懵了,跟飘在云端似的,感觉大腿内侧被顶着,反应了一会儿才愣愣道:“你怎么这样啊,我正难过呢。”

兰璔不耐烦道:“都说了被下药了。不要管。”他把李盈洲的脸微微抬起来看了看。“你好点了吗?”

李盈洲轻轻咬着他手指,有点难堪,含混道:“什么。我本来就没事。”他感觉兰璔的手指慢慢抚摸嘴唇,忍不住呜咽起来。

兰璔收紧手臂,慢慢翻身,把他放到旁边,让他陷进软绵绵的被褥里。

头挨着枕头的片刻,李盈洲就困倦了,但他仍紧紧搂着兰璔,不肯撒手。两人挨得很近,在昏暗模糊的卧室里对视片刻,衬着月光,竟能清晰看到彼此的双眼。

月光下,兰璔显得有些疲倦,依然幽丽无极。李盈洲渐渐清醒,又好像掉入另一个梦里,泪痕还沾满眼眶,已经情不自禁,微微仰起了脸。

兰璔看他不伤心了,微微皱起的眉梢忽然一舒,浅浅莞尔一笑。

李盈洲心尖一阵颤抖,忽然将两人几个月来的龃龉抛之脑后,忍不住捧住他脸,凑上去吻了一下。兰璔有些吃惊地叹了口气,屏住了呼吸,片刻后,他睁开眼,发现李盈洲正呆呆盯着他瞧。

兰璔低声道:“干什么。”

李盈洲赧然道:“你怎么每次都闭眼啊。”

他把兰璔拉下来,又轻轻吻了一下,第二下,第三下,蜻蜓点水,一次停留得比一次久。兰璔下意识把一条手臂枕到他颈后,将他脸庞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