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边床一沉,他吃了一惊,片刻后才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走,去洗澡了。”这都没注意到,真是被热糊涂了。李盈洲把玻璃杯在他滚烫的脸颊上贴了贴,“喝点水吧?”
兰璔跟只难以取悦的猫一样,阴沉地再次挪开。“用不着。别管我。”
李盈洲把水放在床头,爬上床,钻进他又热又闷的被窝里,一下子跌到兰璔身上。麝香和淡淡的汗水味一下子扑满了面孔,他感觉小腹深处一阵痉挛酸痛,大腿内侧挂下一道水痕。
还好没穿内裤。
他想到刚刚和朱欣在一起时,那被从身体里扯出的情欲。也许性就是性,仅此而已。但即使仅此而已的事,和喜欢的人一起做,仍会感觉更好。
李盈洲身上满是浸泡过热水的干净气味,两人都没穿衣服,赤裸的身体紧紧相贴。李盈洲从后面抱住他,亲亲他的后颈:“这样好点了吗?都洗掉了,一点坏味道都没有。不信你转过来闻闻。”
“别讨好我。”蓮载追新綪莲鎴輑?伍4??浏貳⑥四?
“就是要讨好你。”李盈洲有点自嘲又耍赖地咕哝,把额头贴在他背上,轻轻蹭了一下。
他是个有点黏人的青年,既黏人,还爱撒娇。兰璔喜欢他这样。但此刻他不得不闭上眼,药物还在他血管里泵动,让他又燥又痛,几乎失控。他的怒气和疲倦混杂在一起,让他没了纵容的心情。
兰璔一动不动,冷冷道:“李盈洲,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李盈洲一愣,兰璔转过身,没有把他搡开,反而把他拉得更近了。李盈洲被他按进床垫里,闷哼了一声。
“如果你之前在艇上没听清楚,那现在我重复一遍:我已经烦透你了。”兰璔面无表情地低声说。“这次听清楚了吗?”
李盈洲脸上有些赧然、有些犹豫的神色完全消失了,脸颊变得又空又白。兰璔继续道:“我弄不清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什么,更弄不清你是想折磨自己,还是折磨我。是你让我滚远点,行,你说了算,我知道你这几个月过得很糟,你家里的事让你不好过。然后你又把我拽回去。我几乎没做过任何人的朋友,尤其不想做你的。不过随便。我答应了。”
他幽美的脸颊在月光下一闪,鬣狗般短暂凶狠地一笑,声音有点斗狠了。“不过,这还没完,是吧。你嘴上说着不想作践我,然后逼我眼睁睁看着你疼得站都站不直,一转脸又去操别人……朱欣哪里不讨你喜欢?不够上杆子犯贱还是操不爽你?李盈洲,你对作践的定义真够有意思。现在你又想干什么,嗯?”
他情绪凶暴起来,掌心全是冷汗,药物让他恶心,压不下的情欲和怒气一起,冲得他想吐。兰璔冷冷道:“无论哪种,我都不伺候了,你要是还弄不明白,就是你他妈耳朵有问题。”他松开手。“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李盈洲安静听着,感觉浑身冰冷,但表情很镇定。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兰璔,片刻后说:
“我不会走的。”
兰璔没想到他有这胆子,怒极反笑:“怎么着,不是不搞免费的吗。大少爷今天瘾上来了,非得找用熟了的操?”
“对,不是你就不行。”李盈洲竭力压住突然炸起的怒气,一字一顿道:“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兰璔没想到他这么说,微微愣了一下。李盈洲冷冷看着他,咬着牙。
他有些发抖,不是因为羞耻,而是恐惧卷土重来,同时涌上的,是尖锐委屈的怒气。这几个月,他真是受够了。
“你是不是很难理解,我为什么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他紧绷地笑了一下,“我知道床上那点破事对你来说无所谓。你跟谁都可以做,每次都游刃有余……我羡慕的要命。但我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