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景象像是烙在他视网膜上,闭上眼也躲不掉。
李盈洲只好又睁开眼,一个劲儿盯着旁边的甲板看,突然感觉到打量的目光。连傤缒薪綪連係君??舞⒋六?②⑹??
是刚才那位和兰璔一起来的美女。
她靠在甲板围栏上,好奇地望着,并不试图靠近,也不主动说话。
“……”
李盈洲满头冷汗,恍惚厌倦。明明紧张了一路,这会儿反倒意外地镇定下来,礼貌地笑了笑,懒懒的,没有开口的欲望。
朱欣凝视他几秒,忽然也笑了,带着对一个英俊青年毫不遮掩、又颇有分寸的欣赏。
那种渴望而不贪图的眼神,恐怕大部分男人一辈子也不会见到,更不会来自这么一位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李盈洲愣了一下,稍稍感觉好了一点,下意识看向兰璔,但对方并没有注意这边。
他还在跟白新虹说话。
“……”李盈洲感觉被扎了一下,赶紧重新把目光转开。
有什么可聊的。
跟兰璔聊天很没劲。这家伙就会冷嘲热讽,还经常不搭理人。李盈洲就不爱跟他说话。他听不到两人确切聊什么,可偏偏能听到兰璔低而轻的声音,避都避不掉,让人难受得厉害。他正破罐子破摔地想着要么就下去玩水算了,结果白新虹就突然蹦跶了起来。
她坐烦了,打算下去找谢靖,要带兰璔一起骑水。但兰璔懒洋洋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他像只是趴在石头上晒皮毛的豹子,让人不忍苛责,白新虹摸了他一把,就自己下去了。
朱欣随意坐到躺椅另一头,跟兰璔打了个招呼。兰璔冷淡地看着他。朱欣凑过去说了几句,渐渐的,两人居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了。
他的声音在李盈洲耳边轻轻擦弄着。现在白新虹走了,李盈洲才觉得那冷汗反胃的感觉散去了一点,终于鼓起勇气,敢偷偷仔细打量他了。
兰璔看上去……有点陌生。
平日草率敷衍的装扮不见踪影,目光中那幽微的野性也被巧妙地修饰成了文明而挑逗的东西。他的头发半扎起来,穿着一件有刺绣花纹的苎麻露腰坎肩背心,下面是清爽的夏日短裤,两侧裁开,全靠带子系着,露出了大腿外侧的皮肤。
他慵懒地靠坐着,狮子一样美丽而冷淡,微微硬朗的线条修饰了双肩,袒露着结实漂亮的小腹,腰间围着一圈银链,正垂在肚脐下方,一派青涩光艳的男子气概。他明显没穿内裤,能隐隐看到胯间的轮廓,顽劣地引逗着,无论是谁,都会想把手顺着伸进去摸一摸。
李盈洲不由呆住了。
突然间,兰璔从某种毫无性征、纯粹美丽的生物变为了年轻俊丽的男人,肩膀宽阔,身材挺拔,坐在高挑明艳的朱欣旁边,仍比她大了一圈。他目光潮湿,垂落着,姿态慵懒暧昧。
是为了……是为了迎合客人么。
这样线条分明的赤裸、毫不遮掩的引逗的男性情欲,李盈洲只在床上见过,数不清的热乱回忆骤然撞入脑海,让他一下子有些喘不过气。不过,兰璔身上那雌雄莫辨的蛊人气质并没有消失,反而因刻意的修饰更加鲜烈,到了这种程度,近乎触目惊心。
怪不得连谢知彻都有点看愣了。
“怎么,喜欢吗?”谢知彻忽然读心似的说。“我还是挺意外的。新虹那土大款一般的审美终于算是提高了。”
李盈洲回过神,一下子收回目光,脸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