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目前基因编辑的应用还仅限于小范围的基因改良,例如针对动植物的遗传病的治疗等等,离所谓的“人工造物”还差得太远。
“红绩呢?”
“脱靶率大大降低,精度发生质变。这也同时控制了蛋白质的募集,可以人工选定修复通路。”李盈洲说,声音里透出一点骄傲。“癌症药物的有效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但其他问题依然存在,不是吗。”
“……对。”李盈洲承认,有点不情愿。
谢黎笑了笑。
“错。大错特错。李卓瑾是个非常狡猾的人,如果你拍一部电影,她会冲着镜头坏笑。把她当成学术上的天才、生活中的傻子,是个非常恐怖的失误。她对世界有种恶毒的幽默感。”谢黎说。“顺提:我还没见过李卓瑾,这些话都是从我妈的日记里抄来的。”
“杜郁金?”李盈洲才想起之前出租车上的对话,怪事太多,都没来得及问。“你真的是杜郁金的……”
“嗯。不过我俩不熟。我妈挺忙的,没空搭理我。我是我姥姥养大的。”谢黎说。她瞥了眼李盈洲,露出有点恶心的表情。“别……给我那种眼神。我跟你走不到同病相怜的地步。如果我妈能提供给我和你一样的平台和资金,我才不在乎她搭不搭理我呢。有太多人爱你了,李盈洲,你出生在世界之巅。别拿你自艾自怜的那一套来我脸上晃悠。”
李盈洲有点难堪,心里刚刚冒出一点的同情和亲近顿时烟消云散。
“你凭什么这么说?对于我的生活,你也只是臆测而已。”他低声说。“你之前说我选择蒙上眼睛,不是的,只是她根本不告诉我她什么都不告诉我。她没有提供给我任何东西。”
“在你的词典里,只有喂到你嘴里才算‘提供’吗?”
“……”李盈洲咬紧了牙。“你是不是想说,我必须要努力争取?我争取过了。但你根本不知道做李卓瑾的孩子是什么感觉。让你没有力气。不是快乐,不是激励,不是惨痛,不是不甘……是什么都没有。我坐在她面前,她的目光从我身上穿过,看向不知道什么地方;我跟她说话,好像在一个音乐厅里,她同时还聆听着其他一百种我根本理解不了的声音。我想要站在她身边,分享同样的视野,但没有办法!你倒是说说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气得发抖。疼痛和高烧的余韵让他有点暴躁,更让他愤恨的是,一个陌生人闯入他的生活,伤害他,威胁他的家人,最后还敢对他指指点点。
谢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片刻后,露出了一点讥讽的表情。
“我会去商学院。”谢黎说。“你有这个打算吗?”
李盈洲愣住了。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科学家呕心沥血,最后仍落得寂寂无名,自己的研究被资本掠夺,为他人做了嫁衣?像李卓瑾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强大的手段将科研快速转化为应用,是会失去一切自主性,被当成工具剥削压榨的。从这一点你就可以看出,她跟韩冕结婚是多么强悍的战略了。”谢黎有点嘲弄地说。“商业,永远会是她帝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你也许不能成为同样伟大的科学家,但这部分对你来说并非遥不可及。我调查你很久了。你似乎并没有往这个方向发展的意思。”
“我”李盈洲有点茫然地说,“可我不想从商。”
“那就接受不想从商的后果吧。你的未来根本不在你母亲的版图里,她凭什么信任你?”谢黎冷冷道。“我见多了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了,默认世上的一切都该是你的,所以才敢摆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但没有什么是应该的。你想要自由,就要承担独立的痛苦,不想做任何不爱做的事,就别指望站在最高峰,窥破幕后的秘密。无论选哪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