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感,就是把高岭之花睡得奄奄一息

“……”

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明明就是一颗很普通的痣而已。李盈洲没想到他这样毫不犹豫地回答,一下子愣住了,开心的情绪还没涌上来,突然想起之前谭知的话,忽然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兰璔会注意到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啊。

他一边别扭,一边又觉得太自作多情了,含混道:“这个不算,你乱猜的。”

兰璔笑道:“输不起?”

这家伙会画画,视觉记忆应该很好,又老喜欢摸那儿附近,认出来也正常。李盈洲胡乱开解了两句,把自己扭成了麻花,终于在上臂内侧又找到一颗痣,拍了发过去。

兰璔道:“左手臂上。”

李盈洲大吃一惊:“这是怎么认出来的!”

兰璔哼笑了一声,没搭理他,但李盈洲满脑子都是谭知的话,被弄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追问:“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他的声音有些绷紧了,几乎逼问一般,从刚刚暧昧柔软的氛围里突刺出来,显得格外尖锐紧绷,让两人都是一愣。兰璔顿了顿,声音微微变僵了,淡淡道:“没看出来。不过你身上痣不多,我大概记得没长的部位,排除一下就猜到了。”

李盈洲讷讷道:“这样啊。”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李盈洲回过神,有些后悔,干嘛想那么多,把气氛都搞坏了。但他心里刺挠挠的,说不清焦虑什么,烦躁什么。在与兰璔有关的事上,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又不是说兰璔冷待了他,让他伤心。

恰恰相反。自从上次吵完架之后,两人就好像摸索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偶尔亮出尖牙利爪,也是趣味使然,不会伤到彼此。

一想到很快能回荔城,李盈洲就开心极了。

他喜欢兰璔偏爱他、顺从他、对他好,就像征服了其他人都不敢染指的险峰。兰璔跟只竖着刺的动物似的,走近一步就要扎人,但他李盈洲可没那胆战心惊的毛病。想要就是想要,期盼就是期盼,他的家庭让他偶感痛苦,但除此之外,他热爱享受,几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

都怪兰璔那位多管闲事的朋友。胡说八道。

弄得李盈洲老是胡思乱想,都没法跟兰璔正常相处了。

本来甜美、轻松、令人心醉神迷的关系,变得沉重而闪烁不定。李盈洲又气又烦又闷,想到兰璔那么敏感老练的一个人,肯定察觉不对了,刚刚自己还一副咄咄逼人疑神疑鬼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不会觉得他自作多情,变回之前冷淡的模样吧。

李盈洲死也不要。他想兰璔继续对他好,望着他,知道他身上每一颗痣的位置。至于之后怎么样……之后再说不行吗?

而且,谭知说是兰璔的朋友,似乎也不怎么了解这人,弄得他很在乎以后怎样、没人负责了就不行似的。兰璔那独活的野性远胜他近来才略显苗头的温柔,这点温柔还是李盈洲死乞白赖缠来的,要是他现在说不玩了,搞不好兰璔点点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