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刚那位就是小孩的妈妈?
他心想怎么可能,那姑娘顶死二十岁,小孩看着至少上小学了,哪儿有这种妈妈。难不成是收养的?
这么年轻收养小孩也有点奇怪吧。
他一脑门问号,来不及多问,兰璔已经把书本显示屏都收进包里,说了句“有什么需要就叫我”,然后就出去了,明显不想多说。
李盈洲一个人坐在床上,怪无聊的。
他本来想好了今天晚上要和兰璔呆在一起,就没带什么东西,想了想还是插上电,继续用手机看讲座。也许是这几天做爱太多了,他浑身懒懒的没什么力气,但不是以往那种焦虑的疲惫,反而很舒服。
看着看着就困了。
已经过十点了。算了,早睡点也行……
李盈洲短暂犹豫了一下,想去看看兰璔在客厅干嘛,又觉得实在黏人过头了,脸皮薄,过不去,闷闷不乐地钻进被窝。他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在嘎吱作响的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又把目光投去房间另一边的大幅油画上。
黑暗里,柔和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把那画照得影影绰绰,看上去更美,也更朦胧。
李盈洲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确信无疑,兰璔也曾在无数个夜晚,躺在同样的位置,盯着那幅画,渐渐记住了上面的每一个细节。
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色彩被阴影所替代,这下李盈洲终于看清,画上的确有一道粗劣的划痕,斜割过画布。一副被毁掉的《盐河之春》。李盈洲看着看着,就眼皮发沉,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
床上满是兰璔的气味,但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而且是张很烂的床,李盈洲睡得不踏实。他在梦境的边缘徘徊,听到门开合的轻响,和淡淡的脚步声。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在床边窸窸窣窣的,他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连溨缒新錆联鎴群??5柶⑥⒍贰陆⑷靈
他勉力睁开眼,困惑地看向床边。
昏暗的月光下,兰璔的剪影依然无懈可击,轻手轻脚地抱着垫子跟毯子,铺开在地上。李盈洲看着他,心里甜得发软,伸手轻轻在他衣摆上拉了一把。
兰璔微微吃了一惊,停下动作:“吵醒你了?”
“没有。”李盈洲含混道,“几点了?”
“十二点出头。接着睡。”兰璔把沙发垫子也丢到地上,弄好地铺,开始脱衣服。
暗淡的光线在他身上流动,随着肌肉拉伸而流丽地起伏,冷调的月光勾勒出锋利的肩膀、苍白的胸膛、狭窄的腰,反而显得惊人的温暖,完美得让人喘不上气。李盈洲趴在床沿上看着,感到一种模糊的渴望,但几乎超越了一切渴望,抓住他有些发凉的手,蹭了蹭他的手心:“兰璔,到床上来。”
要是他再说什么床太小,李盈洲就要低声下气地求他了。
兰璔犹豫了一下,弹了弹舌头,抬腿跪到床边,李盈洲已经主动拉开了被窝。他期待得发抖,另一个人的热量滑进来,诱人至极,他一下子环住了,手臂紧贴着兰璔赤裸温暖的腰,枕在他颈窝里,嗅着他颈饰上皮革的味道,紧紧抱着他。
兰璔轻轻笑了。“你是鹦鹉吗,一会儿没人陪就要死了?”
他听着有些吃惊,还带了点戏弄。李盈洲从那半梦半醒的迷糊中挣脱出来,忽然感到难堪。不过,现在再收回手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