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不做了,又不止那一种玩法。”兰璔说。“不用紧张,去床上。什么都不用准备,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就行。”

他顿了顿,黑漆漆的虹彩忽然在情欲显得艳丽,低声说:“我等会儿就过去。”

他说得自然而然,语气也很温柔,像位夜访私寝、一夜风流的隐秘情人,听得李盈洲心口怦怦直跳,说不出的喜欢。刚刚冒头的那点茫然和胆怯消失得无影无踪,被轻飘飘的期待填满了。

他小声说:“那你快点。”说完就高高兴兴去床上等着了。

兰璔看着他背影,心想要是落到个坏种手里,这大少爷非得被玩死。他关掉显示器,打算之后再看,也去浴室冲了个澡。

他刻意洗得不疾不徐,仔细清理了头发、身上,享受着沐浴露那清淡的香味,一整天的疲倦渐渐溶解,眼后的闷痛也减轻了一点。他昨晚没睡好。实际上,这两天都没睡好。但那也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洗好后,他擦干净身上,没穿衣服,全然赤裸地走向卧室。

……

卧室大灯全关,只有床头边的极简吊线灯亮着,散发朦胧的暗光。李盈洲窝在被子里,裹得跟个蚕蛹一样,只露出半张脸,陷在一堆柔软的枕头中间,看上去半梦半醒的。

他估计是等迷糊了,都没注意到兰璔进来,直到他走到床边,才含混道:“你好慢啊,我差点都睡着了。”

说着蠕动着侧过身,把被子从里面抬开一条缝,让兰璔也躺进来。

兰璔没说话,看着他困兮兮的样子,突然感觉这场景有点说不出的味道,让他有点肩头发麻。李盈洲的姿势维持了两秒,见他一动不动,又缩回去了,不高兴地看着他,眼皮一眨一眨的,又快合上了。

他应该喜欢那种裹在被子里的感觉,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甚至有点冷。兰璔把一只手伸进被窝里,感觉暖烘烘的。

李盈洲心脏强健,体温滚烫,身体干燥又清爽,半点凸凹不平的伤痕也没,一看知道除了床上在哪儿都没吃过苦。小麦色的皮肤光洁柔软,只露出脸颊,其他部分都严严实实藏在被子底下。

李盈洲抓住他误入敌窝的手,一把扯进来,跟被子成精了一样,瞬间把他整个人都裹进去了。

兰璔顺手一抱,被他赤裸腰身挤了个满怀,不由一愣。

“你没穿睡衣?”

平时兰璔体温偏低,这会儿刚洗完热水澡,身上还残留着高温和潮气,李盈洲骤然挨到,惬意得直打哆嗦,后腰都被他滚烫掌心焐得软软的。他脸颊潮红,还有点没迷瞪醒似的,半张脸压在枕头里,在昏暗的光线里似有若无地瞥着兰璔,想要撒娇:“对啊。不是你让我怎么舒服怎么来吗。”

“睡衣不舒服么。那你平时还穿。”

李盈洲有点不好意思:“没想过,反正从小就穿……”

他还是第一次裸睡,懒洋洋地扭动,四肢在光滑柔软的被子下滑动。最后把脸塞进兰璔颈窝,含含糊糊地咕哝:“这样感觉也挺好的。”

何止挺好,简直舒服得人要化掉了。两具赤裸的身体寸寸紧贴,一起裹在温暖的被窝里,近得一抬头就能吻到,连平时不见光的私处也碰触着,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很亲密。谁想翻个身都得紧紧贴着折腾一番,抱怨完了,又重新依偎在一起。

这哪里是床伴,简直就像是……

李盈洲不敢多想,隐约觉得一旦想明白,自己的生活就再也不能自由自在、无所忧虑了。他只是让思绪偷偷在那个念头边缘绕了绕,心里就软和得要收拾不起来,喝了酒一样晕乎乎的。

他从没和谁这么亲密过。这样的裸裎本该带来脆弱,但因为是兰璔,李盈洲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