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罪说:“我哪敢喜欢你,我又得罪不起凌家。”怕被打。

谢昔皱起脸:“那你说我是你衣食父母...”她就敢为谢长风和宁晚瑛去接近凌澍,何罪不行吗?哪怕是口头上的。

何罪抿唇,一咬牙:“我只能保证,哪怕我被收拾得只有半条命也一定站在你这边。”再多一点他肯定扛不住会妥协。

谢昔这段时间跟过去两年比起来也算有点神仙似的快活,她扬起手举到半空,躺在床上伸了半个秀气的懒腰:“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她侧过脸,笑着说:“过完这个年,我们家就要走了,你不会有机会为我牺牲半条命的。”

她翻个身爬起来,从桌上拿自己的烟,她的烟最近都放在他家呢,只要来到这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抽。

铁皮箱子烟雾缭绕,何罪被迫吸二手烟。他赶她出去抽:“这里窗户难通风,烟味很难散。”

谢昔睨他一眼,骂了一句小气鬼,跨出一步在门口抽。

一边抽一边看着雨。

哗哗哗地,没完没了地下。

何罪摇摇头,不理她,也从床上爬起来,从旁边拿出书来看,一边看还一边做标注记笔记。

她跟何罪走得近,没有瞒着谢桑,谢桑也不会给她说出去,她们的关系还可以。

最新一次月考,谢桑拿着她的试卷,蹙眉提醒她:“你月考排名又掉了。”

谢昔理所当然道:“没有额外补课,以我的脑子当然会掉。”

谢桑给她标注了知识点,不赞同道:“那也不能破罐子破摔。”

谢昔靠着椅子,手臂吊在半空,这个姿势,凌澍经常做。

细细的菩提手串从尺骨落下,卡在手腕上,那只手白皙纤细,柔若无骨。

手的主人丧气地说:“我讨厌读书。”

她对读书的热情失尽了。

她把最新的月考成绩发给凌澍,凌澍电话立马就过来了:“以你现在的成绩,隔壁的大学你肯定考不上。”

谢昔面前摆了一整排的酒,她一样试喝一口,听到他这样说便回:“我努力了嘛。”

凌澍觉得她在敷衍,深吸口气:“你别逼我把你调到我身边上高中。”

谢昔趴在桌子上,醉了一点点,小猫似的乖乖道:“知道了凌澍哥哥,我下次一定考好。”她有点甜地说想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凌澍便绕开了学习的话题,正经回复说:“1月底就能回。”

谢昔迷迷瞪瞪地说:“那我在家等你。”

凌澍“嗯”了声。

她对着电话亲了亲,挂断了。

室内恢复了安静。

她抬眼看向客厅正对着的2楼走廊,水彩裱画端正悬挂,她前所未有的迷茫。

所有人都有追求。

何罪安分当个搬砖工,领了工资还买了土木的书,一有空就会看,他想着未来能更进一步,不仅仅只是个搬砖的,他要做大楼结构设计的参与者。

谢桑就想学医,去最好的医科类大学。谢长风和宁晚瑛对她的理想很支持,她自己也很优秀,只要认真学,未来一定能进自己想进的医院。

他们都很有节奏。

只有她,总是围着凌澍转,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上什么课她就跟着上什么课,他要求她做到什么程度她就做到什么程度。

明明对未来充满迷茫且没有理想的小孩儿一抓一大把,偏偏只有她觉得既苦闷又委屈。

很多事情她仿佛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做好一点点,一旦松懈就退步千里;很多事情明明她已经做好了,却总有人比她做得更好,轻而易举到仿佛她所有的隐忍都失去意义。

挤压在心口的情绪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