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桑也跟着笑。
一家四口和和气气的。
第二天上学,宁晚瑛亲自送得她们。
姐妹俩穿着一个制式的校服,一样高挑,连身形都差不多,外人谁能看出这不是一对亲姐妹?
她们一起进了学校。
走在宽阔的行人道上,谢昔突然感慨:“好久没被妈妈送上学了。”
校服版型合体,谢桑挺着脊背,目不斜视,有种超凡脱俗的清丽味道。她笑着接话:“以后她每天都会送我们的。”
谢昔“嗯”了声,主动挽住谢桑的胳膊,姐俩好地往高三年级去了。
她们经常一起学习。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图书馆、咖啡厅,谢桑总是督促着谢昔。
不过她对学习的热情没谢桑那么浓厚,可以说有些厌恶,所以只会完成该完成的作业,那些课外的辅导习题,她碰都不碰一下。写不来的会问谢桑,谢桑很耐心,每次都把她教会了才作罢。
她就这么坚持了一段时间。
除了学习,其他就不是经常和谢桑在一起了。
空闲的时候,她会去找何罪。
何罪现在在工地搬砖。
周末的时候,她会去他那个铁皮集装箱改成的临时住所。
有时候他会晚上开工,有时候白天开工,都是看包工头的安排。
时间上固定不了。
有一次,谢昔和他在一个苍蝇馆里吃面,她杵着脸问他:“我给你买个手机吧?”
何罪吸了一大口的面,堵在嘴里艰难下咽,好不容易吃掉了才故作为难:“这怎么好意思?”
他剃了寸头,又在工地里混了好久,原本那股书卷气散去了许多,占便宜的样子比以前还要熟练。
谢昔翻起眼,强调道:“选一个最便宜的给你。”
何罪笑成花:“有得用就行,我不挑。”
谢昔斯斯文文地低头夹面。
何罪看了她一阵,语气认真地开口道:“你放心,你已经算是我衣食父母了,我肯定会报答你。”
谢昔阖动嘴唇,咀嚼着“衣食父母”这四个字,四舍五入不就是他妈?
她白了他一眼,才不要这么穷的儿子。
何罪的新家很小,集装箱能有多大?铁皮笼子而已,勉强开了一扇窗、一道门,拥挤得不行。
她看了嫌弃极了:“还不如学校天台。”她评价道。
何罪却不以为意,他觉得很好,虽然小了点,但是被他收拾得很干净,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的,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会乱动。
而谢昔,嫌弃归嫌弃,还是会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看看这人头脑发热后,生活到底有没有好一点。
有时候去得早,能看到他蹲在水管底下洗衣服。
一个洗脸盆、一块肥皂、一个刷子还有一双手,就是他全部的工具。
他洗得很卖力。
挽起袖子用水把台阶冲干净,把衣服从脸盆里拎出来铺在上面,肥皂“欻欻”地抹几下,然后抡起刷子“刷刷”地刷,小臂绷起一层浅浅的肌肉,关节看起来有力极了。
衣服很脏,刷出来的泡沫是黄色或者灰色的。他放进水里漂了好几趟,连着倒出几次浮着水沫的脏水,最后一次拎起来便干干净净了。
他熟练地拧干,甩开,晾到绳子上。
干完活儿他甩甩骨节分明的手,向她走来,背着光,他看起来竟也高大清隽,比在学校里有气色多了。
有时候下雨。
他们躺在屋檐下,门开着,床尾正对铁门,他们仰头看雨。
没有乡间盎然的春色,没有淅淅沥沥的雨打窗台,只有豆大的水珠砸在开发区土黄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