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葚的人气在世界范围内都是高的,体育场几乎装不下他的粉丝,里外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走得特殊通道,坐在最前面的几排。

当他开始唱第一首歌跳第一支舞时,谢昔拍了照片发在社交软件上。

童葚的粉丝纷涌而至:【哇哇哇,可以近距离看我童,谢谢善良小姐姐】

【我童的台风好稳】

【啊啊啊啊,好帅】

【怼脸拍都这么帅,只有我的童了】

【......】

谢昔把手机收起来,在无数的尖叫和欢呼声里,渐渐地重新凝聚起属于谢昔的灵魂,

她在位置上帮郑秋举灯牌,又蹦又跳,屁股没有一刻是落在椅子上的。

凌澍就坐在她旁边,有时候她蹦过来还会挡到他的视线。

他一手拿着两个荧光棒,一手拿着她的外套,无言地靠在椅子上,木然地看着谢昔失心疯似的跟郑秋又吼又唱。

不知道蹦了多久,谢昔似乎有些累了,她停下来喝了口水,怼在他耳朵边大声打报告:“我急了,去尿尿。”

报告完就杵在他面前,他头疼地让她赶紧滚。

谢昔去解决三急。

厕所里磨蹭回来路过检票口。

要不说是童葚的演唱会呢?连保安都长得这么帅。

她现在贼想抽烟,但根本没带。于是就这么插兜走过去,站定在保安面前,揶揄道:“小小年纪不读书在这里当保安,你可真行。”

何罪抬起脸,见到她略有惊讶,他寒暄道:“你也来看演唱会了?”

她没回。

何罪也不觉得尴尬,将对讲机往胸口别了别,伸手进裤兜里摸,很快摸出一张卡递给她:“诺,饭卡该还你了。”以后用不了了。

她看着这张自入学起就没用过的卡,没接,良久才冷笑开口:“吃了我三年的饭,结果逃跑也不跟我知一声?”

何罪穿着臃肿的保安服,温声解释:“你那几天都不在,而我没有手机。”

谢昔一阵气闷,伸手夺过饭卡收起来。

何罪看她生气,进一步解释:“临时决定的,当时有些头脑发热。”

谢昔撩起眼睫:“怎么就头脑发热了?”

他耸了耸肩:“压抑久了,总想爆发呗,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让我那个爹去办退学了。”

他继父可高兴了呢,以后终于不用花钱养他了。

谢昔不明白,怎么就想了一晚上就放弃前途了?他这种情况,读书不应该是唯一的出路吗?

说起来,她是怎么认识何罪的呢?

其实一开始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学关系,他们一个初中,都是城北中学。

起初没啥交集,一个是千金大小姐,一个是穷酸到不行、成绩又不出挑的半隐形人。

谢昔当时人缘可好了,这里面不包括何罪。

他是公认家境十分贫困的人,在初中这样身高迅速变化的年纪,身上的校服在中后期就没合身过。

长得高,坐最后排,走路悄没声的。

通校,经常迟到,因为家远还走着来上学。

很忙。时间浪费在通勤上,浪费在家务上,有时候家庭作业不得不在学校再加班加点地完成。老师都理解他的情况,都有通融,只要他能完成就好。

别人在课间午休他就在写昨天的作业。

他没有时间跟谢昔产生交集,也都不是什么班干部,除了集体活动,联系真的很少。

凌澍地到来,让这种陌生的同学关系改变了一点点。

那是初二下学期的最后几个月,大概是她生日没多久,凌澍突然就转来了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