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桌上的牛奶依旧经常没了热气,书房门的门也常常关着。陈桉并没有表现出很想再要她的样子,甚至窝在一起看电视时,中间还能挤下两个人。

不过发消息条条秒回,逛超市时会一本正经问她想要超薄还是凸点的

应倪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他的态度不冷也不太热。大小姐秉性依旧不改,吃完夜宵把垃圾留桌上,害怕陈桉不知道收拾,专门只开一盏饭桌的灯。然而次数太频繁养成了习惯,以至于某一天桌上干干净净,她也下意识留了盏灯。

但本质还是没变。

除了看剧时间,她不轻易下楼,他也不主动上楼,旋转梯像一道结界,渭泾分明地隔开两人的世界。

这天元宵。

应倪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一下后准备出门,下楼梯时恰好碰到从卧室出来的陈桉。他似乎没料到她这么早起床,脚步顿了一下,应倪也跟着停在倒数第六层台阶上。

目光对上。

由下往下俯视,轻而易举地将他整个人收进视线里。

陈桉个子高,肩膀宽,很适合穿西装。但平日里几乎都穿深黑系,领带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色,连花纹都少见。看多了给人一种高冷严肃的刻板印象。虽然他这人不说话时面相看着确实有点不太好糊弄。

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外套的颜色换成了带有浅细格纹的雾棕,不再硬挺的版型让整个人柔和不少,而领带居然星状花纹。

晃眼一看,有点英式复古那味儿。

应倪确实被惊艳到了,但不多,就一秒。然后在他发现前,快速收回视线往下走,并准备恶魔调侃。

结果刚想好一句“打扮得花里胡哨是不是要去走红毯”时,对面先开口了。

“去哪儿?”

应倪接连几天在外面找店面,昨晚选品又睡得特别晚,又困又疲惫。

三个字把她给问精神了。

掩饰性的打了个长哈欠,敷衍地回:“玩。”

陈桉静站着看她下楼梯,粉黛未施,胡乱编了个辫搭在肩前,配上棉衣和运动裤,头一回见她如此朴素。

也跟玩沾不了一点边。

旋转楼梯越往下角度越大,应倪的脑袋依旧晕晕乎乎的,害怕摔跤,扶着把手一步一步地踩。

与陈桉擦肩而过时眼皮都没抬一下,然后很快就被一道不算小的力气扯回去了。

陈桉勾着她的双肩包肩带,将人翻了个面,面对面追问:“去哪儿玩?”

像是逮小学生的动作让应倪很不爽,她拍开他手,臭起张脸:“逛街,和余皎皎。”

陈桉定了片刻才松手,视线随之落在她身后的双肩包上,浅灰色尼龙质地,底端下坠变了形状,似装了很多很沉,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她可能觉得自己撒谎信手拈来,但她不知道,她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心口不一的时候瞳仁会微微瞪大,眼尾也跟着扬。

总结来说,脸越臭心越虚。

察觉到他的打量,应倪双手攥上书包带,似对他追问感到不耐烦:“化妆品。”

陈桉看了眼腕表,懒得拆穿:“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应倪倒打一耙:“监视我的行踪是吧,你自己打扮得跟只孔雀一样是要去哪里开屏?”

这话听上去有点微醋带暧昧,陈桉知道她在虚张声势,不过当门打开,没有阳光落下的瞬间,也依旧觉得今天天气不错。

陈桉先进电梯,手挡在侧边,“参加婚礼。”

被他这么一说,应倪立马想起今天元宵,罗瓒结婚,穿太严肃了确实不合适。

随着电梯门关上,两人圈锢在同一个狭小空间里,呼吸同一片空气,这种感觉很微妙,有点像一起上班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