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为信,碰头与交易都非常顺利,御前与天崇司的人趁机暗中跟踪逆贼,不出几日便摸到了逆贼老巢,一举歼灭。
李季等人得信后连夜逃出晟州,欲逃往东涂,不料刚到渡口,便被天崇司的人追上,一行五人全部死在了暗刀之下。
至此,夏鸿翊残余势力,全部被消灭,片羽不留。
皇帝收到密报后,不禁眉心大展,神色盎然。在饶听岘的提醒下,当即便赦免了叶氏族人的牵连之罪。
只是对于叶任生,大胤天子仍旧没有松口,但到底如何处置,却也一直未曾准确示下。
饶听岘几番委婉探听,除却引来天子的沉默与走神外,一无所获。
叶氏掌事许久不曾于商会露面,风寒之由很快便被戳穿,然而晟州城中到处不见其踪影,以至从商会到市街商户无不议论纷纷,有人称其重病不起,性命垂危,还有人称是旧病复发,同几年前一样失忆,悄悄离开了晟州。
自打叶任生离晟入京后,林啸洐几乎日夜不休地跟踪六锣,然而许是六锣早有戒备,愣是没叫他探出一点异样来。
无奈他只得转向叶府,甚而是商队,终于在跟踪虎兕伽佶等人时,摸到一点线索。
眼看着一干人将要远途行商,林啸洐立时暗中跟踪,不成想刚出城门便被人打昏,待他醒来时,商队早已无影无踪,所有线索皆被截断。
像是有一股无形力量,刻意将他拦在真相之外,林啸洐挫败之余,不禁想到了先前于叶氏后门所看到的一切。
能这般悄无声息地让叶任生消失,又挡开所有外来阻力暗中筹谋的,他所知晓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只是林啸洐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那对真正的父女在筹谋些什么,直至一道处决从京里传出,并在晟州城中迅速散布开来……
叶任生及叶氏一族以女充男,欺君罔上,罪当问斩,然而顾念叶氏于清剿逆贼有功,叶氏百年商族之忠心,叶氏族人可免于株连。
叶任生其人,秋后问斩。
“什么,叶掌事竟是女子?”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欺君之罪,可是大罪啊!”
“听说叶掌事是自己去圣上面前揭开得真身,当真是胆大……”
“谁能想到叶掌事那般商才,竟是个小小女子……”
“女子假作男身,闻所未闻,闻所未闻,这般大逆不道,如今可是招来杀身之祸了!”
“但话说回来,是女子又如何,你我皆受过叶掌事之恩惠,难道是女子就算不得数了?”
“是啊,叶掌事那般商才,若是女子,反倒难得,可惜啊……”
叶任生真身为女子之事,一夕之间传遍整个晟州,甚而远出晟州,四方行商者,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几日几乎天下皆知。
林啸洐这般终于明白所有一切,明白那日她偷偷出城去往何方,明白当日余记小馆里那些话之缘由。
原来那时,她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如今再回想,那日的每句话,都分明是在告别,可恨他那般迟钝,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儿女情长之中,不曾察觉她受人挟持,身不由己。
咚咚的闷响回荡耳际,疼痛从指节传来,林啸洐愤愤地锤在墙上,直将那灰石被砸下一角。
满城哗然,议论充斥在街头巷尾之间,无论走到何处,都逃不开。
林皖素愣愣地从人群中走出,走向墙角愤然的林啸洐,“二哥,叶任生她,真的是女子吗……”
这般呢喃着,林皖素如今终于明白,为何从前叶任生与兄长那般不对付,却对自己一向很好,又为何会对自己说那些勇者之言……
女扮男身承继商会掌事之位,撑起一族之荣耀,危难关头保下全族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