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寻了,分明是窦姨娘来府上为兄长说亲,本小姐不过是随口一问……谁知听到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闻此,叶任生面上笑意微滞,“为你……兄长说亲?”
“对啊,”林皖素手指绕着帕子,快人快语,“听说是从前治鉴内史的孙女,庙会那晚受我兄长搭救,一见倾心,连忙托了窦姨娘来说亲……”
庙会……原本叶任生还有些许思量,以为说不定是林府的另一个儿子,但庙会搭救之事她亲眼目睹,自然知晓那被说亲的是谁了。
说来也并无奇怪,林啸洐与她同庚,早就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便是商会掌事成家再晚,也不可能完全无人说亲。叶任生也不知方才那瞬间,为何会下意识略过林啸洐,去想那年岁更小的林家三子。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小姐说话!”林皖素接连叫她几声都不应,不禁面露不悦。
“嗯?”叶任生回神,“你说什么?”
见状,林皖素眉头紧拧,本想冲其撒气,但想到方才她那般宽慰,便硬是咽了下去,“算了,本小姐懒得跟你说了……”说着,她面上显出几分别扭,“刚,刚才那番安慰之言……本小姐多谢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语毕,林皖素立时从她身旁经过,走出巷口,朝林府所在方向跑去。
叶任生望着对方背影渐渐远去,许久才收回视线,转身走向商会。
在经过先前那般冤案的曲折磋磨后,林皖素明显比从前成长了不少,虽然言谈举止仍保持着从前的率性张扬,但也渐渐开始学会为家中思量。
叶任生这般回神细想,才发觉林皖素方才竟是在考量,那治鉴内史的孙女唐姝允,与其兄长是否门当户对,是否般配,兄长又是否会中意对方。
先治鉴内史唐瞻祖籍确实在晟州,据说他是少时离家入京,长大科考为官近二十载后,难得急流勇退,拖家带口告老还乡,如今已在晟州居住多年,为人谦逊低调,是难得的好门楣。
即便林氏名望于晟州再显赫,说到底也不过是商贾之家。若当真论道,还是林家高攀了唐家。
想来该是那唐家千金唐姝允十分中意了林啸洐,否则,唐老爷子怎可能会答应孙女下嫁。
行至商会,还未进正堂,便听到里面传来几位掌事的嬉笑恭贺之声。细听去,果然是众人听说了唐家有意与林家结亲之事后,纷纷向林啸洐道贺。
叶任生微一缓神,抬脚走进大堂。
“哎,叶掌事,”李掌事瞧见她后,立时招呼,“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叶掌事听说了吗,林掌事马上要大喜了。”
“是吗?”叶任生漫不经心地搭腔。
“可不,是那治鉴内史唐家,人大小姐对我们林掌事有意呢。”刘掌事笑着朝林啸洐的肩头拍了一掌。
后者眉头微蹙,见到来人后,本来无动于衷的面色,倏尔变得有些局促。
叶任生并未抬眸瞧他,只客套地同众人一起说了句恭喜后,径直走去了案前。
众掌事嬉闹一阵过后,便散开走去各自的席位,林啸洐站在案旁,望着对面之人,有满心满腹的话想说,却又不得时机,几番试图暗示对方离席,却始终未被注意。
直至日头西偏,天色渐晚,众人依次离开商会后,叶任生终于起了身。
眼瞧着对方走出堂门,林啸洐赶忙追上前去,助干侍童间或从院前经过,说话不便,他只得一路跟着对方走出商会,才在街角将她拉住。
“阿生……”
不知怎的,心绪不宁了一整天的叶任生,眼下听见他这般称呼,只觉烦躁,下意识便甩开了他的手。
“林啸洐,你自重一些。”
一听她这般口气,林啸洐便知晓她是恼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