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心情又崩塌了,泪水无知无觉地从脸上滑落,咬牙盯着刁昐:“灾星......灾星!”

刁昐无奈极了,解释说:“我不是灾星,我......唉,算了,刀还我。”

“我管你!”敬恒彻底失控,嘶哑地吼着,涕泗横流,“为什么你一说我家就出事了!为什么你给我那把劳什子的刀我爷爷就没了!为什么!啊!!!”

他吼了一通,发泄过了以后似乎也意识到这是迁怒,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于是低头,糊里糊涂地抹自己的眼泪,咬着牙不想让刁昐再看到自己的窘态。

刁昐也就这么看着他没说话。

刁昐是赊刀人。

赊刀人已经是一个很遥远、飘渺的传说了。刁昐从小跟着父亲出去赊刀,后来父亲亡故自己一个人赊刀,什么人都见过。他小一点的时候民众思想还挺封建,知道赊刀人的也多,对父亲恭恭敬敬的;长大了思想先进了,信的也少了,不过刀还是照样赊,就是各种人的各种态度见得更多了。有死都不愿意收刀嫌晦气的,也有收了刀恭恭敬敬的;有满不在乎的,也有把刀视若珍宝的。收刀的时候更有意思,有把刀直接扔了让他自己去垃圾桶捡的,也有想给钱把刀留下的,挺多时候赊刀对象不是什么好人,还得去警察那里把刀拿回来,警局那里都备了他的案。

不过像敬恒这样对着自己一通哭到现在都没想起来把刀给自己的,还真没见过。

可能是因为这次赊刀的还是个孩子。

刁昐想到这里,叹了口气,说:“哭好了么?”

敬恒拿袖子抹眼泪,别扭地不说话。

刁昐看他这副样子,更无奈了,抬手安慰性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敬恒措不及防被他摸了一下头,想起爷爷临死前也摸了自己的头,眼泪又忍不住了。

刁昐:......

事已至此,刁昐无奈地把人揽进自己怀里,轻轻地拍拍背,轻声说:“节哀。”

敬恒抓着他的衣领,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