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呼吸微沉,给出了答案:“矫诏。”

他虽为秉笔,但那方大印自然知道在哪里。

“如今中宫被困,柳家势弱,图家一家独大,即便图贵妃未有亲子,皇后被废,其他皇子若死,图家亦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就麻烦了。”云珏笑道。

“此事太大,若是暴露,奴才必死无疑。”江无陵转眸看向他道,“奴才好不容易爬上这样的高位,殿下凭什么会觉得我会为您而冒这样大的风险呢?跟着图家,好歹我会一直是司礼监秉笔,东厂提督,可以名正言顺的辅佐新帝。”

“你若是不愿意就罢了。”云珏轻倚在他的肩头,舒适的打了个哈欠笑道,“你回去以后,就告诉父皇我进入冬眠期了。”

“殿下连个来回话都没有吗?”江无陵被他气息包裹着问道。

“你所求之事,我无法给你保证。”云珏轻阖着眼睛说道。

“殿下知道是什么?”江无陵看着他道。

“自然。”云珏从他肩上起身,凑近了些,与他轻抵着鼻尖笑道,“一,你向我所求之事,我唯独不喜欢拿这个来做交易,二,我若登基,司礼监职权必削,这两个,无论哪一个都不能让你满意。”

他笑语轻谈,江无陵张口欲言,却被轻吻住了。

一吻分开,那澄澈的眸映着他的身影,温柔至极:“我亲你,不过是因为觉得你有趣和喜欢罢了……”

“若你想择其他的佳木,自无不可,只是小心图家,那棵树上爬满了毒蛇,绝非你落脚之木。”

江无陵将赏赐留下,走出九皇子府时,初雪缓缓落下了。

天气有些暗沉,寒风几可透骨。

那番言论,即便他不说,江无陵也会有诸多揣测,但他说了,虽然还未登基便要削权,听起来有些蠢,可他若是被他协助登上帝位后再告诉他,即便是帝王,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矫诏一事,生死之局,自然不仅仅是改一封诏书那么简单,遗诏的关键字在遗,也就是说,要皇帝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