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擦擦汗,不敢抬头,慌得人都在抖,哪里还有半分储君的模样!

他是赵景轩的长子,第一个孩子,赵景轩对他了解甚深,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登时气血上头,跌坐在龙椅上。

有大臣带头跪下:“陛下要保重龙体,不可听信此人所言!”

“陛下明鉴,太子殿下谦顺良善,万万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依臣看,定要好好审问此人一番,免得冤枉了殿下!”

赵煜自然有不少朝臣支持,他定定神,爬到正前方叩首:“父皇!儿臣是冤枉的,《文渊集》的确是儿臣与一干学子,历经无数个日夜著成,与顾氏没有半点关系!”

他怒气冲冲看向身后浑身血迹的男子,赵煜恨声道:“你可有证据证明,《文渊集》不是孤的作品?”

顾斐腰板笔直,大滴大滴的汗从额角滑落,话却掷地有声,“草民手里有家父的手稿,皆盖有顾氏的徽章,且家父多次在姑苏传业授道,姑苏学子皆有耳闻,皆能作证!”

他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卷轴,高举头顶:“求圣上做主!为草民一家讨回公道!”

张德福立即叫人将这卷轴呈上来,赵景轩看了一眼便狠狠卷轴砸到赵煜脚边。

“畜生!你干的好事!”

赵煜吓破了胆,哆哆嗦嗦拿着那卷轴展开,这竟是姑苏几千学子的血书,不管事情是不是太子做的,他都要受着!

堂堂储君,失了文心所向,赵景轩心头一闷,险些晕厥。

沈淮之和父亲对望一眼,神色凝重,若真是太子做的,此事的确不好处理。

文人学子笔诛口伐,杀人不见血。

赵景轩快速思量着对策,正要开口,殿外又是一叠声的通传。

“皇上!宫外有奏!原盐运使周文谦大人在宫外喊冤,状告太子殿下与地方官员勾结,贪污盐税!”

第50章 玉佩

沈淮之与父亲回到府上时,天色已黑。

京中可谓是大乱,人人自危,尤其是太子一党。

沈惟安神色严肃,也是万万没想到突然出了这么多事。

“你不是说,盐税贪污案背后主使者,是二皇子吗?为什么周文谦会指认太子?”

不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痛骂太子卸磨杀驴,更是呈上了许多罪证。

那些账本,与地方官员来往的信件,上面都有东宫的印记,人证物证全都指向了太子。

上元节抓获的刺客,也承认是太子派人刺杀沈淮之。

这些罪证若是全部造假,那二皇子心计何等之深,该是从什么时候就图谋这一切,连皇上都瞒了过去。

沈惟安沉着脸,庆幸国公府尚未完全站队东宫。

想到今早圣上震怒,他就一阵后怕。

沈淮之比父亲更加心情沉重,他受圣上之命,亲自办理盐税贪污一案,更是为了此事险些丢了性命。

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赵则给摆了一道。

赵则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取他性命,从头到尾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将太子拉下马。

故意以林绣为诱饵引他去灯会,做成刺杀他的假象,可实际上不过是顺水推舟,将这些证据亲手送到他手上。

沈淮之低估了赵则的城府。

光是盐税贪污一案,就能逼圣上废了太子,更不提还有姑苏顾氏灭门惨案。

太子此次想脱身,实在太难。

沈淮之沉吟片刻道:“父亲,依儿子看,不若静观其变,梁家和皇后,不会放任不管。”

沈惟安也是同样想法,横竖这把火烧不到他们沈家头上。

这次沈淮之不过是被赵则利用了一把而已。

沈惟安闭眼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