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栗摇了摇头,把装钱的匣子和布袋子拿出来,故意都没打开给爹娘看,有些得意地卖关子,
“今儿生意可好了,爹娘猜猜,咱一天赚了多少银钱?”
“这……”
雷大山和柳叶儿看着布袋子,鼓鼓囊囊的都是铜板,钱匣子里应该也有,对视了一眼。
柳叶儿大胆地猜了个数,“三、三两?”
“三两太多些吧……?”
雷大山没见过这么多铜板,觉得一吊钱的铜板就很多了,犹豫了下说,“是二两银子?二两多些……”
“是五两并三百七十二文。”
雷栗说着,打开钱匣和布袋,拿出来十吊钱和穿起来的三百文,还有几十文的零碎,落到桌面上发出悦耳的响声。
“十吊钱。”
“五两银子都在这了。”
雷大山和柳叶儿都有些震惊,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各拿了几串数,全数完了真是五千个铜板。
“五两……”
柳叶儿惊得捂住嘴,脸上泛出激动的红晕,想起什么,连忙去把门窗关了,才稍稍放心地坐回来。
“真是五两银子。”
雷大山也感叹了声,眼里眉梢掩饰不住的喜色,“我就说咱家栗哥儿是能干大事的,头一回开店做生意就能赚这么多钱,比卖药材还赚!”
“周毅也能干,能赚这么多多亏了哥婿的手艺好!”
雷大山拍了拍周毅的手,想起周毅那一手拿捏味蕾的厨艺,真是欣慰又自豪,还有些馋。
雷栗他娘的手艺是好,但就是没有周毅那个对味儿啊,吃着干活打人都有力气了。
“那是!”
雷栗毫不谦虚,哼哼道,“我可是爹跟娘的哥儿,指定比大伯家的有出息,他们在县城指不定没咱过得好呢。”
说着,雷栗把赚的大头都给柳叶儿保管,只留下一两多,是明天去县城开店给买菜郎结账,还有应急的。
柳叶儿收下沉甸甸的几吊钱,眼睛忽然就有点热,“真不晓得我和你爹走了什么好运……该是祖坟冒青烟了,才有这么个孝顺的哥儿和能干的哥婿。”
“是哩……”
雷大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说,“赚了这么多银钱,店里指定很忙吧?明儿我和你娘也去县城里帮手。”
“县城太远了,牛车又颠簸……”
车马劳顿。
雷栗不想让爹娘跑这么远去县城里。
不想他们累是一回事,港口鱼龙混杂,他们的快餐店还没有扎下脚跟,爹娘去了说不准有危险。
而且港口太过吵嚷,苦力劳工的号子声,卸货时货物滑过木板的声音,还有那些跑商掌柜跟劳工结工钱时,因为价钱不合争执不下的声音。
就是半夜里也是吵闹喧响的,影响他爹娘休息。
味道也大。
汗臭味、饭菜味、油烟味混在一块,没有村里舒服自在。
但雷大山和柳叶儿也不放心。
“每次只见你拿钱回来,嘴上都不说在外头如何辛苦,但爹娘知道你俩不容易。”
柳叶儿拉着雷栗的手说,“以前是送药材,你送惯了,你在外头的名声也凶,一般人不敢打你主意……曹大夫和朱大户也是个好人,我和你爹才稍稍安心。”
“是哩。”
雷大山也说,“现下你做的是跟人打交道的买卖,有些人别看着面善,实则心坏哩,一两句就坑了你去了。”
“我和你娘咋说也比你们多见过十几年的人,吃过的亏多,也大多认得清,不让别人欺负了你们去。”
“就是这银子真的好赚,咱也得去亲眼看看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