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回望着他那双红润的薄唇,看它张开又阖上的样?子?,只觉呼吸微重,“......渴。”

“待会儿?就好?了。”皇帝安慰她。

他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目光里?,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着。

外头锣鼓落下?,第一场戏就要落幕,有脚步声传来,似乎是在寻找他们。

皇帝抬手?,缓缓将头顶的金丝翼善冠拿下?来,轻声搁到荷回怀中,然后在她的目光注视下?伏下?身去。

荷回紧紧抱住那象征着大周朝最高地位的冠帽,脖颈下?意识扬起,一只手?捞过自己的衣袖,紧紧咬住,方才未曾喊叫出声。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事?

叫人生,同样?也叫人死。

同从前经历的那些全然不同,她如今面对的,是一种从未预料到的,全新的体验。

从前,都是些疾风骤雨,如今的,是春暖花开,天上滴星,一切都是暖的,她坐在溪水边,有一条由温水化作的小?蛇,正不停往她脚心里?钻。

她能?清楚发觉,哪些是那条小?蛇的唇,哪些是牙,又有哪些是它的舌头。

外头喧嚣声更浓,锣鼓声飞速加快,优人的唱腔一声急似一声,伴随着春雨,打落一树桃花,扑簌簌往荷回身上落,险些将她埋住。

荷回手?上没了力气,怀中的金丝翼善冠从身上滚落,咕噜噜掉落桌下?,伸手?要去够,却在下?一刻,手?猛地攥住桌沿,指尖泛出青白。

一出戏来到最紧要处,戏腔骤然拉到最高,咿咿呀呀唱完,紧接着便是洪水般的掌声响起,将世间一切淹没。

那面菱花镜还好?好?搁在耳畔,好?半晌,荷回侧过头去,恰巧瞧见镜中自己的脸,只觉心中一惊。

镜中人红|唇微张,乌发微散,两排贝齿之间,是不知何时?探出的一点?舌尖,微翻的眼瞳现?如今还有些不聚焦,以至于?那张脸落入荷回眼中时?,面容还带着些许模糊。

她从未见过自己这般模样?。

震惊之余,分出些许余光去看将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只见他衣袍整齐,头发被?高高竖起,腰间的禁步静静垂在那里?,整个人收拾得整整齐齐,同方才在外间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那被?摘掉的金丝翼善冠,还有......

那从鼻端到下?巴的莹莹水光。

那样?持节端正的一个人,偏偏被?她染上了那些东西。

这样?的他,叫她想起话?本子?里?,被?蛇妖缠上的得道高僧。

高僧一脸正色,然而衣摆下?,整个人正被?一只蛇妖从头到脚缠住。

香烟阵阵,高僧清心寡欲的脸渐渐被?蛇身覆盖住,只余片片抖动的蛇鳞,在阳光下?,泛着青色的光芒。

锣鼓声褪|去,外头的敲门声渐渐传入耳畔。

有人寻来了。

荷回微喘着气,抬起松软的身体,说着就要拿汗巾子?擦掉男人脸上的东西。

然而如今她这番模样?,又哪里?还有力气,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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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子?无声从她手?中落下?,飘然掉在皇帝鞋面上。

敲门声越发急了。

荷回无声问怎么办?

皇帝望着她,眼底漆黑一片,像是一汪潭水,无声起伏奔流。

他指尖在唇上轻点?了下?,随即将指上的东西用舌尖卷入腹中。

正当荷回抽气时?,他整张脸凑到她身前,含|住她的唇,声音沉哑惑人。

“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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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半炷香后,太后重新在席上瞧见皇帝时?,他正端坐在御座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