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禾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明明是个如此明媚的天气,可偏偏她还是那么荒芜。

她瞳孔涣散,没有焦距,起身拿起杯子用力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她拿起其中一块锋利的碎片就要对准手腕处的动脉。

‘呲啦’门口传来剧烈的声响,一只大手用力握住那锋利的边缘。

她用力想要夺回来,可那只手却分毫不让,直到鲜血一滴滴地落下。

“禾禾,放手好吗?”

沈韵禾已经崩溃了,只能哽咽:“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她想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回到妈妈和外公没有去世,她还是个正常人的时候。

闻言祁以为她想回M国,便哄着她:“好,我们回去,我们马上就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搬开她紧握着的手,然后飞快将那碎片扔得远远的。

他用干净没有受伤的手环抱着她,不断安抚着她,阻止她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举动。

确保她情绪平复一点,他才让佣人进来把那些碎片都清扫走。

又吩咐下去把那些尖锐的物品都收起来。

沈韵禾清醒过来后,看见他手掌心还淌着血,眼睛又红了,“对不起。”

闻言祁哑着声音:“不用对不起,对我你永远也不用道歉。”

他越这样善解人意,她心里的痛苦和愧疚就越深,更觉得自己就是个麻烦。

往后的好几天,沈韵禾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呆呆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又或者是坐在窗边望着外面。

脚踝处的脚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取掉了,可有没有链子已经不重要了,她对外界已经失去了兴趣。

闻言祁推了很多工作,陪着她。

用了许多方式想要逗她开心,可她也只是强撑着挤出笑脸。

明明两人如此近,可他却觉得离沈韵禾越来越远了。

他请了许多心理医生来家里,可沈韵禾总是抗拒,如同应激般。

邵柯听闻沈韵禾抑郁复发,瞒着盛宝珠,来到御景别苑。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平时对什么都运筹帷幄的闻言祁竟然也有这么颓废的时候。

盘山公路蜿蜒曲折,两辆法拉利疾驰在路上,锃亮的车灯划破漆黑的夜幕和薄雾,速度惊人,是快要看不到车尾灯的程度。

邵柯就陪着他一圈圈开着,直到夜里下了雾,看不清路面。

五月山里的晚风依然萧瑟,男人依靠在车门上,高大的身影几乎要融进夜幕了,孤冷寂寥。

邵柯知道他心情不好,但有些事情还是得早点打算好。

“沈韵禾抑郁复发,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祁面容冷淡,漆黑的眸底晦暗难辨。

良久,淡声说:“守着她。”

邵柯是学医的,知道像沈韵禾这种程度的抑郁症想要完全治好的几率很低,更何况她是遗传性的。

就算能让她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抑郁因子就像一个炸弹,随时都可能突然复发。

而闻言祁自己都是个偏执怪,两个不正常的人在一起,又怎么能正常呢。

“祁哥,虽然话有点难听,但我还是得说,”邵柯难得严肃起来,“沈韵禾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住院治疗,那里有专业的团队为她打造治疗方案,会有人时时刻刻看着她,不让她轻生。”

“你现在把她关在御景别苑,她的病就能好吗?你能保证时时刻刻看着她,保证她不会轻生吗?”

他不能。

他只是固执地将她困在自己的领地,企图用这样的方式保证她不会离开。

除了困住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