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昏天黑地,她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李偃说是,他脸上淡淡,好似对今天的日子并不在意,坐下,提筷先给她挟菜,催促动筷:“快吃罢,再待会儿该凉了。”
“吃了饭,你再睡会儿,”又道:“承瑜去探路了,怕雪化了结冰道儿更不好走,要是顺利咱们下午就动身。”
用过早饭,李偃到马厩去喂追风,追风脾气傲,只吃他喂的草料。
追风原本是匹无缰野马,那年突然出现在军营外,那么多士兵都驯服不了,偏偏他一跃上马背,它就老老实实地了。
风里雨里这么些年,追风对李偃来说不单单是坐骑,更是伙伴。
他爱怜地摸摸追风油光水滑的鬃毛,追风停止咀嚼,抬起头颅去蹭主人,结果弄了他一身的草料,要打又不舍,只扬声申饬:“追风,别闹!”
马儿似是能听懂他的意思,咻咻嘶鸣一声,乖乖去吃草料了。
李偃掸掸粘在衣裳上的草料,想着回屋再换一身,一径回到房内却不见赵锦宁,还只当她去方便了。等换完衣裳还不见回来,就有些心急,忙出门去找,刚走到二楼转角,就见她小脸灰扑扑的从楼梯上来。
身后跟着的是同样灰扑扑的颂茴。
李偃的目光从主仆两人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颂茴端着木托上,他扬扬下巴指指瓷碗:“那里头是什么?”
赵锦宁没好意思搭腔,颂茴机灵,忙替公主答道:“是面,主子亲手做的!”
“早饭没吃饱,我到厨房做点吃的……”她赧然笑笑,抬手掖了掖因劳作而垂下来的鬓发:“进屋吧。”
她过生辰,李偃大肆操办,又摆宴席,又送礼物,今日是他的生辰,在穷乡僻壤的地方没法儿庆祝。她就想着亲自下厨做碗长寿面,聊表心意,也好让他知道,她这个妻子是记着他生辰的。
于是借了客栈的小厨房,让颂茴教她做面。
也不知道是那一步不对,谁承想最后做出来一碗黏糊糊的面团……
从小无论读书写字还是女红针黹都是一顶一的好,哪里想到会在厨艺上受挫,也就不好让他知道自己是特地为他做的了。
赵锦宁到沐盆前盥手洗面,惆怅道:“还真是术业有专攻,原来做饭这么难。”
颂茴笑嘻嘻地递锦帕给她,宽慰道:“您头一次下厨,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也觉得很好。”
她一转身,就见李偃坐在桌前,正提着竹筷,挟起一根不成型的面条吃进嘴里,细嚼慢咽地点评道:“活这么大,也算是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