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还是不愿多说,苦口婆心地劝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殿下别问了,好好过日子。等着将来选了驸马,远远的离开皇宫,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妈妈不告诉我,就说明这里面有天大的冤屈,母妃惨死,我如何能安心度日?”赵锦宁声泪俱下,哀声道:“求求妈妈体谅我这份苦心,就告诉我罢。”

其实刘嬷嬷知道的并不多,当年牵扯进去的宫女太监早都被处死了。

赵锦宁听完刘嬷嬷所述,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捋了一遍。

起因还得从那年正月十五说起,那晚宫宴结束,身怀六甲的梅昭仪意外从台阶摔了下来,导致难产血崩,一尸两命。司礼监很快查出来是有人在台阶上抹了油。

而抹油的小太监一口咬定是母妃指使。

母妃的近侍宫女也站出来指认说亲眼目睹母妃许了太监好处,让太监戕害婕妤。

证据确凿,母妃有口难辩,父皇念着多年情分,让张皇后彻查此事。张皇后当即下令将母妃暂时看管起来,没过几日,母妃留下血书承认“罪行”上吊自缢了。

刘嬷嬷说,母妃自缢前最后见的人是送吃食的宫女。

这个宫女肯定和母妃说了什么……

在那个当头咸熙宫围得和铁桶一般,里里外外都是张皇后的人,她想不出谁还会有本事安插人手进去。

联想当时她留在张皇后宫中,那……定是张皇后用她来威胁母妃“畏罪”自缢了!

张皇后表面贤惠大度,实则心思歹毒。她嫉恨宠妃,母妃承宠多年,早就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成想一刺未除,又来一刺,梅氏年轻美貌,才情出众,一进宫就被封为昭仪,盛宠更在母妃之上,没多久就有了孕,父皇更是承诺,诞下皇子即刻封为妃位。

梅昭仪家世清贵,其父兄都在朝为官,若诞下皇子定是贵不可言。张皇后岂能留她威胁自己体弱多病的儿子太子之位。

陷害母妃,戕害梅昭仪,一举两利,同时除掉爹爹最爱的两个宠妃,果真是好毒的心思!

第二十一章 必须得死

自那夜和刘嬷嬷长谈后,赵锦宁就整夜整夜做噩梦,有时能记得梦中画面,有时睁眼便忘了。

晚间梦境连连,白日里心事重重,起坐恍惚,整个人都倦怠怠的没什么精气神儿。

颂茴请太医来诊脉,开了几剂安神的药,她喝了却不见好。

落日余晖顺窗而照,几案上的白瓷药碗在一片光辉中冒着热气。赵锦宁握着瓷勺,心不在焉地搅着碗里的苦药。

张太后大权在握,她该怎样报仇?

还有昨晚的梦,那样真实……会不会是预兆?上次梦到父皇晏驾,就成了真……这很难不让她胡思挂怀。

颂茴垂手侍立在旁,见她神情怏怏,细靓的眉眼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愁,不免心焦,少不得劝慰开解:“殿下,宫后苑的荷花开了,不如奴婢陪您去瞧瞧?散散闷再折些荷花来插瓶岂不好?”

“荷花开了?”

骨子里装着诗情画意的姑娘,冬日爱梅,夏日爱荷。闻听此言不免起了几分兴致,她略略展颜,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边药渍,接过颂茴递过来的梅子干,含进口里,“那就去看看罢。”

“嗳”颂茴欣然应道,:“今儿天热,奴婢叫他们去预备抬舆。”

赵锦宁偏首往窗外眺望,已近黄昏,霞光蔓上天际,四处晕红,赋予了冰冷宫墙殿脊些许温暖的色彩,她喃喃出声:“日薄西山。”

“不用,”她转过脸,从罗汉榻上站起来,“我想走走,顺道再去给皇上请个安。”

要想扳倒太后还是得靠皇帝。

才迈出门槛,赵锦宁忽然止住步子,想起昨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