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宁了然一笑:“你揭人家老底,不跟你急眼才怪呢。”

“拿那等见不得光的男女私情来要挟,实在跌份儿,”李偃点头,“本不想揭,诚如你言,慕妃才是他的死穴,不摆出来,他死不松口。”

起先赵锦宁支招,李偃还有些信不及,光是假太监一条泄露出去就够死个千儿八百遍,竟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同后妃有染,那真是色胆有天来大。

“你是如何得知苏桓与慕妃两人暗中苟且的?”本来这种宫中秽乱秘闻,他不屑听,不过瞧苏桓不顾自己生死,一心护着慕妃,倒教人佩服,想来是真情,他有些好奇。

赵锦宁嫣然而笑:“上辈子,苏桓拿玉玺同我交涉,唯一的条件就是放他与慕妃离宫。”

“七个头,八个胆,原来全是为红颜,”李偃笑谑:“色字头上一把刀,一旦沾上这辈子别想摘下来。”

“听你话中有话,这是后悔了?”赵锦宁揪他错儿,“想摘下来?”

李偃扬眉挑衅:“倒是想……只是苦于被你焊死,取不下。”

赵锦宁白他一眼还觉不够,又抬脚踢了他一下,“瞧给你能耐的。”

李偃擒住她的脚踝,“哪有你能耐?把人降的死死的,永生永世都逃不了你的五指山。”

赵锦宁骄哼一声,想收回来,却被他紧紧箍着,没奈何,求饶,“我得起来了……”

李偃不依不饶,“今儿休沐,公主陪我再歇息会。”

第一百七十六章 展翼高飞

五月初,苏桓回宫面圣,呈上长公主手书。言之凿凿地奏禀皇帝,公主三年前中箭,余毒未清,留下病根。又因生产大伤元气,身体每况愈下,毒侵骨髓,病笃,现今全靠药维持,勉强吊着一口气。

皇帝半信半疑,敛着阴郁眉宇展开信纸,只见字迹潦草,黑墨斑驳,泪痕犹在,写道:[皇兄鈞鑒。

臣妹錦寧,敬禀者,恭請皇兄金安。

暌违日久,拳念殊殷。

自盛乾三年七月初七日離京至今已六餘載,禾興京都暌離千里,衷情難訴。

妹無日不思兄念家,相思之切,與日俱增。

曾數次提筆請奏歸京,然,妹遐思昔年,父皇晏駕,母妃仙逝,錦寧宮中無所依,幸得皇兄垂憐疼惜,喜獲尊寵,妹銘感五內卻無以爲報。

有幸就藩禾興替兄分憂,實乃榮光。

妹不敢忘卻皇兄之情,背棄皇室之責,又數次落筆。

近來纏綿病榻,夜半夢中常回幼時與兄放紙鳶、戲蹴鞠。思兄心盛,回京之期寤寐思服,辗转冀望,竟盼喜讯!

蒙兄惦念,谴人来接,妹感激涕零,喜不自勝,即刻打點行裝,預備啓程歸京。豈料妹福薄,病榻垂扎,無力支持,不得動身。痛悔罕覯兄顏,辜負兄恩,在此叩拜,稽复乞谅。

錦寧自知病已成勢,時日無多,心下唯有一願,拜懇皇兄。

小女年幼無人照拂,妹亡歿後,敦請皇兄開恩,准許永禾回京。人間止境,臣妹再無遺恨。

時至春禧,臣妹顿首再拜,殷心忭贺皇兄新歲維祺,愿吾兄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妹錦寧敬稟。]

皇帝看到最后,眉头渐渐舒展,捏着信纸的手垂落膝上,身形歪倚床头引枕,虚浮目光紧盯着纸上黑字,沉默不语。

苏桓立在龙榻一侧,不着痕迹目睹了信上内容,再觑皇帝苍白脸色大有动容,便拿出信封内的香囊躬身呈上,道:“公主闻听万岁爷日夜操劳国事,拖着病体,于去岁冬月开始绣,直至今年正月才勉强完工,特呈敬圣上。”

皇帝接来一看,是具有安神助眠的草药香囊。遥想二妹在宫中时常能体贴到旁人注意不到的细枝末节。只是如今这个香囊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