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生病,无人问津,便可自强自愈。若有人在旁嘘寒问暖,款语温言,只会委屈地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哪里还能咬牙挺住。
嫤音深刻领会,一面喂她喝参茶,一面说:“嫂嫂放心,一切有我撑着,断然不会叫哥哥再进来!”
喝完参茶,太医又给她扎了两针,疼得轻些,竟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再睁眼天早就大亮,嫤音目不转睛地守着,问道:“嫂嫂这会子怎样?要不要再请太医施针?”
“我不妨事,”她虚虚开口,目光游走室内不见李偃身影,心中挂念,那一惯强硬的性子怎肯轻易听话?便问:“你哥哥呢?”
嫤音道:“方才来瞧,见嫂嫂还睡着刚出去,到前院敬香去了,嫂嫂要找哥哥,我去唤?”
“不……”
刚说出一字,肚中小家伙突然发动,疼得她脸庞紧皱,汗泪交加。
女医再次内检,隐隐窥见一点小婴儿的头,忙不迭唤来四个身强力壮的产婆,半搀半抱地将她挪到屋子正中,专为生产而搭得秋千架前。
女医教她两手抓住红绸软布绳,垂直蹲在铺着厚厚虎皮毯子上,“生产不是一时一刻,殿下慢慢地用力。”
赵锦宁痛得浑身发抖,听见女医的嘱咐,张口咬住软布卷儿,一点一点地使劲,又疼又累,热汗淋漓,几欲脱力。产婆自后背牢牢将她抱住,稳当当地托住她沉重腰腹,道:“殿下倚着老奴,歇歇喘口气再使劲儿。”
嫤音不停拿帕给她擦汗、喂水,急得眼泪汪汪:“嫂嫂……能看到愈哥儿的头了,马上就生出来……”
女医朝裙底瞅了瞅,道:“殿下,可以用力了!”
她再度抓紧布绳,死死咬着布卷儿,闭眼一使劲,只觉得身体破开个大口子,有什么东西忽剌剌地掉出来了,紧接着是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她如释重负,再无丝毫气力,歪倒产婆身上晕了过去。
“嫂嫂!”嫤音惊呼一声。
“李小姐莫慌,殿下只是累晕,无大碍的,”女医坐镇,有条不紊地指挥众人,一璧将她抬回床上,一璧将刚刚出生还嘤嘤啼哭的婴孩儿包裹起来。
李偃走到当院远远听到嫤音大叫嫂嫂,心沉如坠冰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廊下,上台阶时险些没栽倒地上,万诚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忙说:“驸马少安毋躁,殿下一切安好,小主子哭声响亮。”
闻听此话,他那张惨白的脸方有丝人气儿,哆嗦着嘴唇问:“真的?”
“臣,绝无虚言,”万诚谨慎笑道。
李偃方迈开步子,踉踉跄跄地进门,产婆子抱着个雪团子迎上来见礼,喜眉喜眼上来贺喜。
李偃没心思瞧一眼这个把他娘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小家伙,径直朝里间走,见赵锦宁面无血色闭眼躺着,心跟针扎一样不落忍,三两步扑到床沿,握起她的手,哽着喉咙轻轻唤道:“月珩……”
嫤音给赵锦宁系好防风抹额,一转脸,见她那个硬筋铁骨的哥子瘫软成绵,眼眶通红地注视着嫂嫂,小声劝道:“哥哥也忒婆婆妈妈了,嫂嫂累坏了,刚歇一会,你只管这么着,再把嫂嫂吵醒了,还是出去看看愈姐儿,等嫂嫂醒了再过来。”
李偃满眼满心都放在赵锦宁身上,摇头不语,嫤音无法,悄悄走出去,留他两个独处,自己去看顾丫头婆子给愈姐儿洗澡。
赵锦宁醒来时天已擦黑,阁中烛影摇红,神魂荡荡悠悠,不踏实。转脸见男人伏在床沿睡着了,她心稳实,抬手摸摸他的俊脸,虚弱唤道:“知行……起来好生睡。”
李偃听不得这一声儿,登时睁眼醒来,抬起半边睡麻的脸庞,含笑望她,哑声说道:“你醒了……饿不饿?”
“不饿,就是有些口渴。”
他扶她倚着大靠枕,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