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来接爷回去。”说完,没见爷则声,扬脸去瞧,谁知那一向不苟言笑的冷脸主子,在冰天雪地里笑成了迎春花儿。“爷……天冷,您还是先上车……”再乐吧。

李偃收敛神情,跃下马背,将马鞭扔给翔云,登上马车,坐定后,问:“这一上午,府中有无要事?”

翔云将那匹马栓到车驾上,跃上车儿板,边赶着马掉头,边道:“一个时辰前京中来人了,听常记溪说是皇上派来伺候大奶奶月子的。”

不管是领兵作战还是四品佥事,李偃都勤勤恳恳的担任,对皇帝百依百顺,赵倝龙心甚悦,这不念着妹子生产在即,除了诸多赏赐外,特意又精挑细选了一众宦官、女医官等人远来禾兴伺候赵锦宁生育、坐月子。

李偃寻思起来,嗤嗤一笑:“还真是皇恩浩荡呐。”

回到府中,只见庭院那株晨起还含苞待放的老梅竟开了花。天愈寒,花愈娇。雪难藏梅,嫩黄花蕊娇娜娜地绽放,尤为夺目,虽不如红梅那般鲜靓,却另有一番俏态妍姿,诚如她一样使人养眼愉悦。

他走上前,折了几枝半开含苞的梅拿进屋内,走到暖阁门前,只听她柔柔的声气儿:“万诚选了几个吉日,我瞧着六月初八的日子最好。一来禾兴气候寒,六月份不算太热,再者,山东离禾兴几千里,路途遥远……”

李偃推门而进,打断了话音,赵锦宁抬眼看去,见他眉睫,肩头满是碎雪,不由蹙眉纳闷,“翔云没接着你?怎么淋了一身雪回来了?”一面说,一面唤颂茴去拿干净外袍给他宽衣。

嫤音也回过头,瞧见哥子浑身是雪,忙从椅上站起,走上前接过他手里梅花儿,又拿掸子扫他身上的雪。

他站在门前脱了身上雅青鹤氅,被雪润湿的浓黑眉眼含着柔情笑意:“接到了,我是坐马车回来的,瞧梅花儿开的好,折了几枝,不想这一会子落了满身。”

赵锦宁目光转到桌上的梅花儿,笑微微地命岑书:“找只甜白釉的柳叶瓶插起来,摆在床头立柜上。”

嫤音在旁眼瞅着哥子性子越发温和,心中很是感慨,千年铁树开了花,大哥哥终于转性了!又见他俩眉来眼去,如胶似漆,甚为哥嫂夫妻情浓喜悦。自己也不便再杵在这里妨碍小两口亲热,便福了福身,笑着要告退。

“你嫂子话还没说完,着什么急?”李偃皱起俊眉斜了她一眼,拿着颂茴端来的朱红直裰,转身朝里间去更衣。

嫤音冲哥子背影撇嘴儿,腹议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瞬目就没了好性儿。

“快过来坐,”赵锦宁笑着招呼她。

嫤音走回去坐下,望着嫂嫂极温柔多情的眸子,恍然大悟,是呀,面对这样个柔软姣美的人儿,谁还能粗鲁硬气的起来?

赵锦宁先吩咐颂茴沏盏红枣姜茶预备给李偃驱寒,又回顾嫤音,语笑盈盈地继续往下说:“我寻思,李大人远在沂州任职,二老一来一回,少不得好几月光景,定在六月的话,路上日子也充裕些,还是……”说着,她将炕几上的黄历本子推到瑾音那边,“你再看看,想选那一日?”

嫤音低头瞧了眼朱笔圈起来的几个日子,不禁红了脸也红了眼圈儿,虽则不是头回成亲,嫂嫂却处处按照未嫁女的规制来操办,她感动非常。再者说,自古婚姻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儿只管听之任之,无权置喙。如今是兄嫂作主将她嫁给心爱人,样样妥帖周道,她无不从命,羞涩一笑:“嫤音全凭嫂嫂做主。”

“那就教你哥哥再瞧瞧。”

话音刚落,李偃穿戴好,自里间显出修长身形,广袖翩翩,撩袍施施然坐在了罗汉榻正对面的大圈椅内,十分赞成地望向她:“你选的日子极好,就定六月初八。”

如此,再无异议,赵锦宁笑道:“好,那我便修书一封,谴人送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