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可是一样也无用,他也不爱她。
她捧着茶盏哭个不住,李霁言一时情急,掏出帕子递给她擦泪。
“之后,你就来了……”
后面的事儿,李偃心里门儿清,就不消她再继续说了。
那会儿,正是晚上,偌大寝殿烛光幽幽,孤男寡女相对而对。她打扮得又甚是美艳清凉,光是寻思寻思他肺管子都要气炸了,更何况是亲眼看到。当时便失了智,教人将李霁言拖出殿外,自己连拉带拽扯她到旁边榻上,撕烂身上的衣裳,强行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他才是她的男人。
“看你两眼通红,恨不得吃了我,有那么瞬间认为你是在意着我,”可那近乎蹂躏似的摧残折辱,彻底教她死心,“你背后摁着我的腰,掐我的脖子让我反省,又教人对他用了宫刑,我明白过来,骄傲如你,怎么会允许身上有妻子‘不忠’的污点。”
“不过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李偃启唇要解释,她伸指抵住了他的唇,道:“我如今都知道。”
赵锦宁继续说:“不久,你启程回南京迁婆母灵柩,而我也得知了你的“密谋”,迁灵柩是幌子,你是打算初七那日把我骗到万安寺“动手”,要我禅位,若不应就悄无声息地料理了我。”
“你实在太坏了……竟然要杀我……”泪意盈眼,她哽咽着往下讲:“我可以不要爱……但是不能没有权……没有权便什么也没有了,心会成空壳子,会变为行尸走肉……我害怕……怕像母妃那样被人算计陷害……我不想任人宰割……只能做刀。”
“不是你死,便是我死……”
“八百里加急递信至金陵,骗你说是我杀了他,向你示好安抚。暗暗谋划反击,可我没料到你竟提前回京,不过这样也好,择日不如撞日,我燃了香,等你……自投罗网。”
说到这儿,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你一向倨傲,永远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知道,只有要你体会到那种‘打了一辈子雁,反被雁啄瞎了眼睛’的失败,才会像我一样不甘痛苦,所以说了那些违心话,刺激伤害你……”
“到底是我……对你不起……”
李偃心痛如绞比她不遑多让,慌手去给她擦眼泪,一遍遍地说:“都是我的错……”
“我走前,你太倔了,拗着脸不肯服软,我还只当是因着李霁言,气极了,纵容属下谋划,不过是作势吓你,想要你低头认错,来哄哄我……特意定下日子……是怕他们趁我不在寻衅滋事对你不利。想着两个月,怎么着你也该回转过来,到那时我再回去收拾他们,顺道再把麟符交予你手,好教他们不敢再犯上作乱……”
话尽,两人满脸、满唇,全是泪,又在口中交织,咸咸涩涩互吞进肚腹把腔子里的心,紧紧地,毫无缝隙地黏合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再无丝毫嫌隙。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有你在,真好
小孕妇的精气神儿总是不济,悲恸大哭了会子,依偎他怀中不声不响地睡着了。
李偃拂去她长睫上的泪,仰脸长舒一口郁气。心中宽畅之际,也着实记恨李霁言,那厮委实碍眼,真恨不得再去剐他个千八刀才好呢……可望着她安恬的睡颜,又觉得皆不重要。
缘何死已清,但缘何生,依旧是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