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太祖独女永崇公主曾带兵回京护驾,救太宗于水火。”
她眼神迷离柔和,心智却清明顽强,“公主能领兵,亦能称帝。”
她姓赵,身上也流着太祖的血脉,凭什么不能称帝?
天下是赵家的,是她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扶持自己女人当皇帝
临时驻扎一晚,大帐内并未铺设毛毡,地面全是小碎石子枯草枝。她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屏风后,还是没忍住倚屏回眸一顾。
他正在擦洗桌子。
北方晚秋白霜蒙地,寒冷砭骨,兼之昨日下过雨,地面分外湿潮。凉气像生了刺一般顺着脚底往上窜,冰得她通体发寒,两腿战战,小腹隐隐作痛。她掩好披在肩头的男人宽大中衣,抱紧臂膀抿平唇角不受控地搐意,静静地微笑。
冷点好。
体凉,心也就不那么的热了。
脑袋也能时刻清醒。
隔着一架屏风,他外收拾桌子,又清洗自身,走进来时,她已擦净足底湿泥,坐在榻上发呆。
“怎么还没躺下?”
她拽着毯子,转过脸,努着红唇幽幽叹息:“毯子、褥子都湿透了。”
李偃乜了眼湿了大片的毯子,拿起搭在床边的长裤穿上,低头系裤带,不以为意:“你睡不湿那头。”
他自顾自地往身上套中衣,她没再言语,铺开被子挪到不湿的那边钻进去紧挨着塌沿侧躺下,将那仅半边干爽地界儿又留了一半给他。
过了有一会子,被子掀开,背后却拥来副未穿衣的滚热躯体。他烫得她发僵,冰冷的足被他拢进腿缝。温热大掌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腰,“睡罢。”
她没则声,只怕一开口,就从嗓子眼里哭出来。
实在是不值得。
是他弄湿的毯子,害她变得这样冷,也该把她暖过来。
犯不上难过,更不必动容。
全是应该的。
半夜无梦,不知几时几刻,咯吱咯吱几声轻响传入耳内。
自随军以来,条件简陋,她精神紧绷,睡眠格外警醒,稍有异响便会醒。睁开眼,大帐略微泛青,天光渐渐露白。外面军靴飒沓整齐划一,是撤好了营帐,在整编队伍。
转过身,李偃正坐着穿靴。
因离得不远,她朦朦看见宽阔背上通红一片,撑起身子凑近瞧,是湿疹。她低头瞧了瞧不甚宽敞的榻,自己已从最里边儿到了中间。
自小独睡惯了,再大地儿都能由里睡到外。想来是睡着又犯了老毛病把他挤到湿毯子上,这才起了一后背的红疹子。
她抚上去,挺直的脊背僵起肩胛,李偃低头蹬上另只靴子,道:“用力抓挠抓挠。”
她依偎过去,两只胳膊搭在宽肩,脸颊也埋进宽背,闷闷道:“没有指甲……”
为了更便宜的拽缰绳、舞长枪,拉弓弦,水葱似的指甲早就齐根铰掉了。
李偃握住她的手,顺着平平短短的甲盖,看向纤细指节她掌心薄茧,道:“还是养起指甲。”
她咯咯一笑,调侃道:“留指甲,专为给你抓痒。”
他鼻音轻哼,嗤道:“难道不可以?”
“当然。”
这一词,说的相当微妙,是“当然可以”呢,还是“当然不可以”呢,全看个人会晤。
“我还有牙呢,可以用吗?”
“咬。”
她张嘴,狠狠一咬,小虎牙穿皮破肉,尝到铁锈甜腥味才松口。
李偃转回身,一把把她薅过来,面对面坐着,深沉眸子紧盯她的脸,审视半天,抬起她下颌儿,屈指捻揩丹唇,道:“真不愧是属老虎的,尖牙忒利。”
她瘪瘪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