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泪珠滑出眼角,她声若细蚊,有气无力却吐出无比厚重的字眼:“...你要好好的……”

李偃心惊胆颤,不详之感牢牢捏他的喉头,哽噎地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只是慌乱地给她拭泪。

“知……行……”

她得不到他的答复,费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别说话了……”他也费力地按压着心中恐惧,若无其事地哄她,“歇一会儿……好不好?”

赵锦宁执拗如旧,艰难地喊着他:“知……行……”

李偃颤抖不住的黑睫再也敛不住眼底滚烫的苦涩,同哑在喉中的“好”字一齐晶莹地砸了下来。

“你说过……从不说谎……不许骗我……”

“好……”

赵锦宁听到,心满意足,强撑着最后一点儿力气,又问:“孩……子……”

李偃深吸一口气压住喉间颤抖,宽慰着她,哀求道:“好好的……都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好不好?”

“好……”

她微微扯动嘴角,阖上眼那刻挤出来一大颗眼泪,李偃慌手去擦,谁料,手抖得怎么也触不到她的脸。一时急火攻心,强烈地惧怕、极度地悲伤,痛苦交织一起,无法抑制地涌上喉间,生生呕出一大口血,眼前一黑,再不省人事。

众人无不惊慌,一时顾看赵锦宁,一时又得照料李偃,忙前忙后,没个开交,直到三日后。

彼时,为了两人都各自安静疗养,把李偃挪到碧纱橱内,他素日不爱旁人近身,因而只承瑜在旁守候,忽见他醒了,惊喜非常,忙问他:“主子觉得身上怎么样?承瑜去请大夫。”

李偃两眼无神,游魂一般的目光飘到承瑜脸上,问:“她……怎样了?”

承瑜道:“嫤音守着,无事。”

李偃一听,直愣愣地坐起来,长腿一迈,大步流星地从西间走到东间暖阁。

他把着门框,隐隐瞧见屏风后躺着的身影,腔子里的心才重新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