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失礼,”杜常一听,讪讪闹了个红脸,忙搁下手中书,却行后退:“殿下若有吩咐,随时传唤卑职。”
脚步声走远,岑书也从内室出来,主仆两个交换了个眼神,立马行动起来。
岑书自到书房门外望风,赵锦宁摁下麒麟眼珠开关。
石门厚重,机括费力地拖开,伴随着扎耳的磨石声音,缓缓地露出里面空间。
室内密不透风,黑如深洞。站在门前,只能看到三四阶台阶。
赵锦宁望着漂浮光线中的细小尘埃,深息一口气,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顺着石阶一步一步往下走。
走到最后一节,豆大的火苗不再摇曳,极尽所能地照亮晦暗一角,模糊视物。
她走向深处,终于看到墙角微缩着个身影。
“哥哥!”
这一声不算大,却在密闭的空间无限放大,回音阵阵,同她突突地心跳声一齐充斥耳边。
赵锦宁迈着扑通扑通作响的步伐走过去,点亮了兵器架阁旁的石灯。亮光骤然刺入眼中,李霁言半眯起眼,吃力地抬脸看向她,虚弱地唤了一声月珩:“...你怎么来了……”
烛光冉冉晕开,亮光散开,她也看清了他毫无人色的脸,以及伤痕痕的身体。
太师青的圆领袍早已看不出形制,破烂不堪的衣料下是数条狰狞可怖的伤口,纵横排布,好似是千刀万剐出来的。
赵锦宁怔住,看着这些结痂、流血的伤口,仿佛也看到了残破不堪的自己。
她几乎窒住,心口闷闷地发起疼,酸楚不受控涌上眼眶。
这里这样黑,亦没有外人。
更有适如其分的借口。
她终于可以不必再忍耐了。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砸下面靥。
李霁言以为是自己的样子吓到她,喘着粗气安慰道:“...别怕月珩……并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