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弄湿了我的衣裳,”李偃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茶渍,曼声道:“但也是无心之过,公主最是菩萨心肠,就饶过她这回,别责罚了。”

赵锦宁哦了声,又叙述一遍:“夫君觉得她怎样?”

“嗯……”李偃未能在她面上看出破绽,故意拈起炕桌上她的丝帕去擦茶渍,微笑道:“容貌甚美,至于别的……不曾细看。”

她拢起垂于裙边的手,紧紧攥着,竭力调匀心气,不让自己声调有丝毫起伏,“既然夫君觉得她好,那就纳进房里罢。”

李偃一怔,黑眼珠沉凝,一动不动地死死盯了她半晌才启唇:“你说什么?”

“我身子弱,不大生养,”她腮边泛起浅浅笑痕,柔声道:“子嗣上艰难,锦宁愧对泉下婆母。”

“鹣鲽相貌不错,也识得几个字,夫君收了她……”赵锦宁说到这儿,手腕开始发痛,他紧紧攥着她的腕子,使力收紧手指,似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即便如此,她也强忍着疼,将话说完,“日后诞下孩儿,我必视如己出……”

他用力一分,她的笑容便深一分:“夫君……以为如何?”

李偃紧绷着下颌,眼中怒意喷薄欲出,他死死咬牙,再三抑制要掐死她的冲动,冷冷嗤道:“公主还真是贤惠大度啊!”

“多谢夫君夸奖,”她笑的愈发美艳,话也愈发戳人肺管子,“按夫君年纪来说,应当儿女成群。子嗣上实不容耽搁。”

“鹣鲽受皇兄派遣来禾兴,要收房也不能草草了事,今儿是十六,日子不好,后儿十八,是吉日,可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