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嘴巴子都要咧到脚后跟,笑说:“有殿下这般疼顾怜惜,老奴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时辰不早,殿下远路才到,也该歇了,”孙嬷嬷不待张嬷嬷奉承的话说完,抢过话,说着福了福,又道:“今晚是老奴当值,请问殿下是否宣驸马同寝?”

依照规矩,驸马不得与公主同房居住,无宣召,不得共枕席。

一旦宣召还得记载存档。

在南京散漫惯了,赵锦宁险些都要忘了这茬,此刻孙嬷嬷当着一屋子人提起,她登时耳根子发烫,即便远离深宫也照样被这种无理皇法处处约束,懊恼无奈之于,还得斟酌怎么答言,方不失体统。

想到这儿,她不禁转念,皇帝传召嫔妃侍寝,可没听说皇帝难为情。

公主召驸马,也是天理人情,谁家夫妻不是同室而居,又有什么磨不开面的,要说羞,定下规矩的人都不羞,她为何要羞?

况且,不宣,依照李知行的脾气,要是她把他拒之门外,定会发作,说不定会直接拆门凿墙。

若真闹起来倒是不好看。

赵锦宁平心静气下来,淡淡嗯了声。

孙嬷嬷闻言,福身告退,张嬷嬷、万诚也都行礼随着要辞:“殿下安寝。”

“好生送二位嬷嬷回去,”赵锦宁吩咐完捧礼侍立婢女,又唤住万诚,“司正且慢。”

第八十六章 小家雀难斗老家贼

一时间堂内只剩岑书陪侍公主在侧,万诚心领神会地躬身一揖:“殿下,有什么吩咐?”

“司正右膝有疾?”

适才坐着,万诚有意无意地抚揉了几下膝头,赵锦宁全都看在眼里,关怀问道:“请太医看过没有?”

万诚讶然默叹,刚刚谈话间,公主目光并未过多停留在自己身上,却能发觉有异,这是何等洞察秋毫,心细如发啊。不禁望风而靡,愈发必恭必敬,呵腰回道:“小人鄙陋残躯,深感殿下眷注,不过是积年老病,不妨事的。”

赵锦宁带着揣测往他双膝微微一瞥,谆谆追问:“可是寒疾?”

万诚诺诺称是。

赵锦宁轻点首,转脸吩咐岑书:“为我请脉的林太医很好,赶明儿教他为司正诊治,再者,将那株千年老参取来送至司正值房,”她回顾万诚,微微一笑:“也无别事,司正下去歇着罢。”

万诚谢恩不迭,躬身后退,岑书送出门外,将公主赐予的诸多赏物递给他,“司正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