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这有什么疼的,还要抹药。”
良生做到了他后面,从背上方的淤青开始,指尖温柔的碰触与仔细的涂抹。陈一然后背敏感,一碰又麻又酥带着些微的疼痛的电流就往旁边四面八方的扩散。
尽管之前两人谈话并无任何有内涵的暗示,而良生又只是本本分分兢兢业业的轻涂按摩,但陈一然身体对这方面已经很敏感了,几下就被那种软酥麻的感觉搅得思想乱飘。
然而氛围实在认真安静,陈一然很清醒,所以不好意思浪费了对方好意破坏了气氛去做些出格羞耻的事。他只能拧着眉紧抿着唇、时不时屏着息、绷了身子直挺着腰,以防自己发出令人尴尬的声音,想尽更能的减少那种会令人酥软麻夹杂微疼的碰触。
后背腰部抹完,良生停了手,陈一然才暗暗的松了气,身子放松了下来。
“疼?”良生低声问。
他情绪缓和了些,摇头,“没。”
为了不让对方发现刚才他的异状,他不得不硬生生的将意识里那刚冒出的欲望一点、一点的压制。
良生拿了东西,坐到了前方,继续给他擦抹。
他有些局促。可能是怕对方发现他刚才龌龊的想法,他有些尴尬,于是不由自主的避着对方的碰触,不知不觉中连身子都往一旁偏了。
“别躲。”良生将他拉过来了些,“身子都歪到哪了。”
陈一然抿着唇,还是有想避开的倾向。
他的身上有不少捆绑的痕迹。尽管有些已经浅了不少了,但仍泛红带青。而那些磨破皮的,相比之下就更明显。
“别再这么玩了。”良生说着,眉头皱了些。
他只微微紧了眉,没说话。
他不知道良生为何要那么说,也不清楚良生为何要这么做。尽管他知道良生是出于好意,但从客观角度而言他做的那些和良生也没什么关系。
他们也没多熟。
可能是这样疏远的心态,让他不知不觉又往旁边偏了些。对方好心的抹药也突然让他感到不自在。
他是个满是负能量的家伙。对于他人帮助或好意,他只觉得那是个人情,说的难听些,是个累赘,因为那总是要还的,而有些还的东西,并不是他能信手拈来或心甘情愿的。
自私的人。
良生对他的偏离没说什么,只是又将他往回拉了些。
有些磨破的手腕被良生抬起。那只手上带着江远送他的那枚戒指,而戒指的上方是良生的脸。
物是人非。
而这个男人正静静给他的伤处抹着碘酒,时不时像给小孩子抹那样轻轻吹着。
他有些不解。
他是错的。但他却没有去不可自拔的沉浸对江远内疚自责中,不去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不去为江远死去活来,而是在另一个男人家,一个并不熟识、只上过几次床的男人的家,轻而易举的停止了对江远的思考、放松了对自己的惩罚,毫无愧意的接受了另一个人的温柔与关怀,享受着别人对他的好意。
这样可以吗?
这样不是厚颜无耻吗?
他不是应该愧疚吗,他不是应该自责吗,他不是应该受到惩罚吗,他不是应该遭到辱骂和耻笑吗。
……他不是应该去死吗。
肮脏又恶心……
凭什么总奢望别人的好,凭什么总寄托于别人身上,凭什么总希望别人能无底线的包容自己,凭什么把一切己所不欲的想要施于他人。
凭什么。
凭什么总要抱有太多的期望。
……但他是这样贪心的人啊。
想要的太多,付出的太少。
看到了更多的更好的,他只想靠拢过去,而先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