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笑了一下,“那下次要不要一起吃饭?”
那是他们的第三次相遇,沈宴宁并未给出明确回答,只是随着那辆黑车在视线里慢慢消失,鬼使神差地跟着跑出去。
空荡的道路上只有她的身影。那一刻,她像是一个迫切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路跑到校门口的保卫处。
终于,在那本社会车辆出入登记簿上找到了他的名字
孟见清。
踏着黑夜即将到来的朦胧,那个黄昏,沈宴宁一头栽进命运里,仿若跌落深渊。
他们的相遇分不清是偶然还是刻意,只是等沈宴宁反应过来时,她的生活里便多出了个阔绰的饭友,以及和孟见清之间形成的一种默契的饭搭子关系。
但与他想要一个活跃气氛的饭搭子不同,沈宴宁对这种关系的进一步亲密始终保持着现实与梦境的清醒认知。
当然这种认知时常会被孟见清一句话混淆掉。
除此之外,她的生活依旧照常进行。
七月中旬,沈宴宁的暑期实习正式开始。
公司是一家刚成立的文化公司,创始人是梁又安的学生。因为处于起步阶段,公司急需用人,沈宴宁面试完的当天就收到了入职邀请。公司规模不大,主要做图书出版,她所在的组负责外文翻译加文字审核。
整个公司都是年轻人,氛围相对轻松,再加上沈宴宁是新来的?*? ,组里同事都很照顾她,一天下来,工作也不算太繁忙。
五点,准时下班打卡。
沈宴宁刚走出公司大楼,手心就传来一串震动,孟见清的电话突兀地进来了,问:“在哪儿?”
他们之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孟见清来找她,而且每次都是兴致来了就过来一趟,也不在乎她到底在不在学校亦或者能不能找到。他好像从来都不在意结局会如何,反而热衷于寻找这种当下的乐趣。
有一次沈宴宁忍不住问他原因,他就说他不太擅长用这些年轻人的玩意儿。说着说着还会调着笑问她,你们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时髦的?
沈宴宁心中腹诽:这哪轮得到我说喜欢啊。
但到底没敢说真话,挑了句他爱听的说:“也不全都是。”
每每这个时候,孟见清就会屈尊降贵替她剥一只时下新鲜的醉蟹。
沈宴宁回过神,捏着手机说:“老师介绍了一份实习,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对方对她实习的事并不惊讶也不好奇,只说:“结束了吗?”
沈宴宁犹豫了会儿,无声点头,“刚结束。”
“可巧,你抬头。”
*
沈宴宁走至对面的咖啡厅,敲了敲角落里的那扇橱窗,惊喜地冲里面的人笑。
她穿了件浅紫色的束腰长裙,裙摆微微荡起一层弧度,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柔成一条线,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孟见清无端笑起来,指了指门,示意她可以进来。
沈宴宁进屋,在他对面坐下,问:“你怎么在这?”
孟见清倒了一杯大红袍移到她面前,不紧不慢地说:“朋友新店开张,过来捧个场。”
他的那些朋友非富即贵,几百万的钱打水飘也不心疼,区区投资一个咖啡馆也不足为奇。
沈宴宁捧着茶杯点了点头。
“晚上想吃什么?”他问。
她下意识回:“都可以。”
“别介啊。”孟见清发现这姑娘看着文文静静,挺好说话,实际上是个难伺候的主,想起上回她海鲜过敏差点进医院的事,说:“现在还早,你好好想想,还能有什么事比吃饭还要紧。”
临了,他又加一句:“你只管点你想吃的,甭管我,我这人好伺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