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她错愕睁大眼。

因为倒在地上的并非青年,而是野牛似的壮汉。

事情的发生只是瞬间,壮汉冲过来的瞬间,看似醉醺醺,走路轻的要到天上去的青年,突然弓身前探,伸脚在地面犁地似的平滑一铲,体型比他壮硕许多的汉子吃痛,但到底基盘庞大,不至于就此倒下,随后小臂下击眼窝,钻拳向上砸中下巴,另一只手再向心窝处利落砸了一拳,壮汉便只能跪在地上干呕了。

另一个刹住车,但离得太近的也没讨到什么好,下意识弯腰看同伴时被滑步到后面从双耳拍了一击,眼冒金星。

“勇者胜咦?”

面向墙角的通风口,戚月白眨了下眼。他看到有条白色的小辫子从铁栏缝中掉出来,像什么小动物的尾巴。

“尊敬的客人,您还好吗!”女佣反应很快,呵斥住傻在原地的大汉们,上前关注戚月白的情况。

戚月白回神,再看那边,哪有东西。

喝出错觉来了……?

他摇摇头:“没事,带我去休息吧。”

说着,做了个揉太阳穴的动作,顺带将手收到袖子里,默默揉搓生疼的掌根。

*,吃什么长大的,肌肉硬的像冻土一样。他本想打完负手而立说句‘我有分寸’,结果压根用不上。

女佣只能给躺在地上哀嚎的大汉们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很有职业素养的快几步跟上。

“请跟我来。”

帮派为戚月白安排的房间相当腐败,空气中萦绕着松木和蜂蜡的混合香气,整体是贵族厚重奢靡的装潢,镀金装饰挂着天鹅绒窗帘,波斯地毯上是张橡木四柱床,床幔收拢,壁炉早已烧好,燃烧着白桦木。

得知戚月白不喜打扰,女佣便告知浴室方位后退下。

木门关闭,房间只剩下戚月白一个人。

他站在原地静默半晌,突然开口。

“出来。”

无人应答。

戚月白抬手一勾,衣柜凭空拉开,里面却只有一件被挂起来,微微晃动的浴袍。

他一愣,原本还有些的醉意彻底散去,转换为暗沉的忌惮。

因为方才从柜子里传来的呼吸声转移到打开一道缝隙的浴室中,还有突然散发开的鲜血的腥气。

伤口崩裂了?

戚月白脾气素来不错,但身在异国,还是代表祖国受当地异能组织的委托出外差,绝不会给自己埋什么隐患,也顾不上是不是试探,抬手掌心几道细若蚕丝的金线悄无声息飞出,穿透浴室门而入。

前些年国内关于异能者/咒术师管理条例的制度还不完善,戚月白从小学一年级就被不靠谱的妈上交国家当童工,初中搁闹鬼的筒子楼里坐着咒灵脑袋学一元二次方程,今年二十三,工龄十八年,实战经验相当丰富。

空间系的敌人若不一击制服,后患无穷。

可惜对方听觉还是太灵敏,像落在枝头的小雀鸟,风一吹,便振翅飞走。

好在小鸟不敢逃出这间屋子,因为比起外面凶神恶煞的潶帮们,还是戚月白看着安全些。

刺向眼睛的刀片被金丝卷走掰断,青年眸色暗了暗,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大腿便被紧紧抱住。

戚月白错愕低头,怔怔看向凭空出现的……小少年。

他看不太出外国人的年龄,但这孩子最多不过十五岁。

很瘦,肤色是营养不良的灰白,微微凹陷的脸颊处有两团红晕,是冻伤,眼睛倒是漂亮,一金一银,银的那只瞳孔偏灰,像是冰层上开的窟窿,自以为装的很乖,实则死死望过来的疯狂目光,像要将他撕碎。

头发乱蓬蓬的,刘海长到能遮住金色的那只眼,脑后的小麻花辫用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