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死亡，不外乎于是。

施妖坐在车里静静地听着人类社会里的大领导温和说出的这些话。

他说，人类曾经确实做过危害环境、伤害动物的事情，但随着社会的进步，人类的发展，我们也在一一改善这些情况。

他说，植树造林、保护野生动物、拒绝排放污水、开立动物保护法等等，只要是我们能做的，我们都做了。

想到如今的状况，他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施妖，那双历经过千帆的眼睛格外温和，就像这个国家给外界的感受一样，他说：“或许还会有人不遵守律法，为了利益破坏环境，但我们已经在尽可能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

“在这个世界上，更多的是像工蜂一样，忙碌工作的普通人，他们努力的建造着社会，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想靠自己付出的劳动过上好的生活，却因为他人的贪婪，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不公平。”

他说：“我们在寻求，也在努力创造一个可供动物和人类生存的世界，可现如今，一切都在走向灭亡。”

那些杀过人的动物和植物，会变得更加渴望杀戮。

有些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平日里爱护小动物、珍惜环境、常做善事的人们，也死于它们口中。

人类的命运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头。

恶与恶的纠缠，用得却是更多普通人的性命陪葬，这何其不公。

“……”

施妖身为妖怪并不能够懂同类走向灭亡的悲哀

弱肉强食。

这是施妖生来就懂的道理，弱者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只会成为强者的晚餐。

往日人类是强者，动物便只能被他们屠杀，如今动物成了强者，人类被它们屠杀，不是很正常吗？

只不过，人类现如今还不是弱者，他们只是不想做到两败俱伤那一步罢了。

施妖说：“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温和的长者看着他，“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们把那些在这个世间游荡着的灵魂送走，好吗？”

施妖：“那些精怪……”

长者淡然一笑：“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家园与家园之间的争夺，需要我们人类自己去努力。”

这个国家里从不缺勇者的存在，在上千年前，他们与自然、与同类、与动物，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在每一个危难降临的时刻，仍奋不顾身地争夺出了自己的家，自然不会在这时恐惧什么。

但那些鬼魂，却是需要动用外力解决的。

毕竟国际上，从未听说过，有某一个国家在一时之间，凭空出现了那么多的鬼怪。

除了这片土地。

“……”

施妖不知想到了什么，说：“好。”

……

零零散散的纸张落下。

一夜之间。

大街小巷皆贴满了用繁体字写下的战报，与黑白的盛世图片。

在很多地方，不少鬼魂皆不约而同地弯腰或站在墙面前，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战报。

许久，伸手拿起。

无数个白色的身影一群又一群地交头接耳，他们没有发出声音，但又好像有无数道声音出现。

数以千万计的鬼魂在看到从空中飘落的纸张上面的图片时，顿住，他们或站在一起，或平静地走向不知处，但周身的凶戾却在纸张飘落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住于高楼内的人们趴在窗户上朝下看，他们今日放假，于是大街上只剩下了站岗的军人和无数个白茫茫的身影。

偶尔有飘落的纸张粘在玻璃上，人们怔怔地看着上面的内容，不明白天空为什么会飘下来这种东西。

网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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