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亦说:“哥,你之前不是最想养一只小狗了吗?现在我把它带回来了,你看……它特别喜欢你,你抱抱它,好不好?哥……”钟亦眼圈泛红,举着手中的萨摩耶等待着顾玉宁的回答。

但等了许久,顾玉宁仍旧是之前那副模样。

深呼吸了下,钟亦努力控制着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他解开束缚着顾玉宁手腕的束缚带,轻轻把小狗递到青年手中,让青年苍白无力的指尖深陷进小狗蓬松的毛发里。

“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不会还手的…我知道错了……我们先、先好起来行吗……求你了哥……”

眼泪在掉。

钟亦抱着毛茸茸的萨摩耶,等待着顾玉宁给他一个反应,可青年还是那样,苍白、病态、虚弱,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仿佛下一秒,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般。

“呜汪!”

寂静无声的病房里,蓬松可爱的小狗昂着脑袋,一边摇着尾巴,一边“汪”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好像不明白床上的这名人类为什么不摸自己,毕竟它那么的可爱。

“……哥,”钟亦笑得比哭还难看,“它喜欢你……”

话落,钟亦笔挺的嵴背缓缓塌下,颓废得要命。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这三天里,钟亦扇过自己无数个嘴巴,都没能换来顾玉宁的一个抬眸,他跪在地上过、也看着顾玉宁不吭声地哭过、甚至拿刀在自己手腕上同样割出了一道伤口,但这曾经对青年百试百灵的招数,现如今已经完全不管用了。

顾玉宁不要他了。

他哥不要他了……

而让顾玉宁走到这一步的钟亦,甚至还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才会让顾玉宁变成这样。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自小便被父母灌输弱肉强食那一套理论的钟亦不懂,自己只是用手段把自己喜欢的人抢在了自己身边,怎么就……

变成了这副局面呢?

泪水落在地上。

毛发蓬松柔软的萨摩耶小狗还在摇着尾巴,甚至脱离了钟亦的手,一边奶声奶气地“呜汪”着,一边踩在柔软的病床上,睁着黑润润的眼睛,走到顾玉宁面前,舔了舔他的侧脸。

“嗷呜嗷呜”嗓音很软,像求着别人摸摸自己的小可怜一样。

“呜……”这个人类怎么这么坏?竟然不摸、不rua一rua这么可爱的它。小狗低落地想。

摇着白软的小尾巴,萨摩耶委屈巴巴的用脑袋蹭了蹭顾玉宁,软弹的耳朵压在他的下巴上,来自于小狗的阳光和热情洒满顾玉宁充斥着病气的身体。

终于……

顾玉宁转过头,将视线缓缓落在了自己胸前的小狗身上,指尖微动,先前留在上面的柔软好似还没有消失,正跟他撒着娇的小狗抬头,睁着湿漉漉的一双眼睛跟顾玉宁对视。

“呜汪!嗷~”

“……”

顾玉宁一潭死水的眼睛眨了眨,微微抬起手,手腕处还包扎着纱布,无力得可怕,但就算是这样,手指还是落在了小萨摩耶软乎乎的头上,轻轻地、怕把它弄坏地揉了下。

很软。

也很温暖。

跟顾玉宁想象中的一样。

可惜它来得时间不是很恰当。

不是十七年前,顾玉宁一个人住害怕时来的,也不是十年前,顾玉宁婚后与戚忍潮甜蜜期间想要养一只小狗时来的,而在他已经想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来的。

冥冥之中,顾玉宁渴望的东西仿佛总与他错失一步。

不是始终都没有到,而是在他已经失望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