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不懂,毕竟你只以为我那时在开玩笑,甚至以为那封情书是我托你送给戚忍潮的。”钟亦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的状态无比懒散,神情阴郁,完全看不出半点所谓的“彬彬有礼”、“温和”。
他说:“你知道吗?顾玉宁,你最爱的丈夫在你离开家的这两天里,跟我上床了。”无视病床上青年陡然苍白的面容,钟亦笑着道,“你还爱戚忍潮吧?”
“玉宁哥,你跟我做个交易好不好?”钟亦抬眸,头顶的灯光将他眼中的喜欢照得一清二楚,浓郁得可怕,“我把他让给你,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话音的最后,他甚至在祈求。
钟亦在赌。
他在赌顾玉宁还放不下戚忍潮。
毕竟将近十年的感情,没有人能够在第一时间放下。
哪怕痛彻心扉到极致、到疯狂,可只要不疼了,对方的种种好就会重新占据脑海。
令人无法割舍。
甚至会在心底生出一丝卑微的妄想,万一呢?万一他会改呢?
“……”
病房中,顾玉宁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钟亦,“你……”
顾玉宁不敢相信,钟亦居然会喜欢他。
这怎么可能?
毕竟他除了稍微好一点的性格外,全身没有半点优点,懦弱、无趣、年龄还大,怎么会被人喜欢?
可偏偏,现实就这么荒唐的上演。
荒唐到顾玉宁甚至以为自己在拍什么狗血的三角恋剧本。
几番张口,顾玉宁都说不出一句话,一方面,戚忍潮已经跟钟亦上过床的消息令他脑袋发昏,一方面,钟亦还在盯着他,好像一定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回答一样。
缓缓摇了摇头。
顾玉宁摇着头。
他想开口,语言却怎么都阻止不起来,戚忍潮已经跟钟亦上了床的这个事实,一直侵占着他的脑海,振聋发聩,怎么都挥之不去。
心底原本抱着的一丝莫须有的幻想,彻底被人掐灭。
顾玉宁睫毛发抖,本想眨眼将泪水压下,视线却早已模糊,他艰难开口,“你说……戚忍潮…已经跟、跟你上过床……了?”
钟亦:“是。”
其实不是。
顾玉宁离开家的这两天,戚忍潮一直住在酒店,而顾玉宁今天所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戚忍潮想要让他看到的而已,只是向来对自己极为自信的男人唯一没算到的事情是
钟亦喜欢顾玉宁。
暗恋了快十年。
于是在顾玉宁进入医院后,事情的发生便不再在戚忍潮的掌控中。
病房内,钟亦还在说着戚忍潮提供给他的剧本上没有的东西,他在笑,也在嘲讽,“戚忍潮说你很无趣,也说你的爱让他窒息,这两天,他都在我的房间里休息。”
“我们还一起去了超市,是牵着手逛完的,也一起做饭,他做,我帮忙打下手。”
钟亦道:“顾玉宁,你知道吗……”
顾玉宁看他。
钟亦说:“戚忍潮还爱你。他亲口跟我说的。”
“但他又说,我跟你很像。”
“很像很像……”
钟亦的字字句句,都在朝顾玉宁的身上捅着刀子。四肢上,最开始缠紧的藤蔓开始收紧,尖刺一圈又一圈划破顾玉宁的皮肤,深扎入肉里,疼得人大汗淋漓,却喊不出一声“救命”。
顾玉宁嗓子里像被人塞入了一团棉花。
他在说话,嘴巴张张合合,始终没有一点声音。
只有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伤口往外冒。
整整十年的感情,让戚忍潮几乎融进顾玉宁的骨血里,如今要想将戚忍潮完全剥离,只能用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