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领命:“臣遵旨。”

“另外还有一件事。”昭武帝看向眉眼略带疲色的郁棠,“昨晚抄没户部尚书府,所得共有多少纹银?听说你领着侍卫清点了一夜,应该有个准数了吧。”

“父皇,韩尚书贪墨巨大,足以让韩家全家被处斩于菜市口。”郁棠淡道,“儿臣已经吩咐入库一百万两白银,可以暂时缓解户部空虚的窘境。各部一直以来因为缺银子而积压未做的事情,可以先急后缓一件件做,至于其他的黄金白银,儿臣打算用来养兵这才是殷朝当下最需要做的事情,还望父皇和诸位大人理解。”

话音落下,满殿寂静。

昭武帝握着扶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郁棠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她查抄所得的银子要用来养军队,所以不充入国库。

意思就是说这笔银子她要自行做主。

她还没坐上皇位呢,就想做主户部银子的用途?

养兵?

她是想养她自己的私兵,来日直接逼宫上位吗?

昭武帝眼底色泽阴沉,良久没有说话,大殿上仿佛有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层层笼罩下来,让人噤若寒蝉。

“父皇觉得不妥吗?”郁棠抬眸朝龙椅方向看去,正对上一双阴沉冰冷的眸子,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父皇应该相信儿臣才是。毕竟昨晚没有抄家之前,韩尚书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冤枉,若非儿臣坚持,这笔银子现在还躺在韩尚书府的地下库房里呢。”

她环顾着殿上大臣:“户部最近缺银子缺得厉害,朝中诸位大人若有贪墨太多的,有事没事最好捐出一点放进户部,只当是为国为民,也算是将功折罪,否则来日被本宫抄出来,可就大事不妙了。”

说罢,她对着皇帝躬身行了个礼:“儿臣昨晚累了一宿,眼皮子困得直打架,先回去补个觉,其他事情就由父皇和诸位大臣们共同商议吧。儿臣告退。”

满朝文武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无一人敢阻拦。

一件足以决定皇朝命运的大事,就此决定了下来,不管多少不甘,多少愤怒和怨恨,都在敌国虎视眈眈的铁骑面前偃旗息鼓。

郁棠从进殿到离开,姿态一直淡漠而波澜不惊,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被立为储君的喜色,看起来从容而平静。

郁锦觉得她的表情真是装模作样,恶心透顶。

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只怕不定怎么狂喜呢。

他恼怒地想着。

真是一个狼子野心的贱人。

明明母妃还在,他这个皇兄还在,她一个公主不思为自己皇兄筹谋,反而想自己坐上帝王之位,真是胃口不小。

册立九公主郁棠为储的旨意传遍宫廷内外,莫说太后和嫔妃震惊,宫外世家夫人和小姐们更是震惊莫名。

皇上竟然真的答应了这么荒唐的事情?

金贵妃扫落满桌的茶具,气得脸色铁青:“她应该让锦儿做太子的!郁棠这个贱人,她怎么能自己去做?她配吗?她配吗!”

宫人齐齐跪下:“贵妃娘娘娘娘息怒!”

金贵妃气得浑身颤抖。

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为他人做嫁衣的愤怒。

郁棠,你不可能坐上那个位子的,我绝不允许!

她轻轻闭眼,掩去眼底愤怒:“锦王下朝了没有?”

“回贵妃娘娘的话。”甘泉宫大太监跪地回禀,“前殿已经散了朝,锦王殿下出宫往卫国公主府去了。”

金贵妃气得狠了,忍不住揉着眉心,心里郁气难解。

郁锦下朝之后,紧赶慢赶赶往宫外,终于在卫国公主府大门外,把正走下马车的郁棠拦住了:“九妹。”

郁棠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