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啜了口茶:“可以。待父皇立我为储那天,我就为陈皓轩解毒。”

荣宁长公主松了口气,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这就进宫见皇上。”

郁棠命人送客。

荣宁长公主离开了。

傅观书朝郁棠行了告退礼,也没有多加逗留。

今天的早朝气氛格外压抑。

不过也正常。

这几天宫里就像暴风雨要来临似的,每天都很压抑。

昨晚丞相回府一夜没睡,看到最心爱的长孙出气多进气少的惨状,恨得目眦欲裂,真想派人把郁棠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他连夜请了几个大夫,都说意安受伤太重,能不能醒过来没人敢保证,就算醒过来也是个废人。

丞相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早朝上气色憔悴苍白,眉眼悲凉而阴郁,整个人站在殿上摇摇欲坠。

随着昨晚太傅支持九公主为储的消息出来之后,今日昭武帝于殿上询问众臣,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无一人开口。

昨晚郁棠查抄尚书府一事,在场已无人不知。

他们心里既害怕九公主,又仇视九公主,更想杀了九公主,所以没人敢支持她为储,但眼下迫在眉睫的情况又让他们明白,除掉九公主已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比公主为储还不可能。

所以他们只能沉默。

直到一句“荣宁长公主到”响起,百官才猛然惊醒似的,齐齐转头看向殿外。

荣宁长公主自殿外走来,一步步走到殿上,撩袍跪下:“皇兄,臣妹是为九公主一事而来。”

昭武帝皱眉:“荣宁,你想说什么?”

“昨日东澜使臣在宫宴上的要求,臣妹已有耳闻。”荣宁长公主抬起头,铿锵有力地开口,“女子为帝闻所未闻,臣妹本该极力反对,可殷朝如今的情况皇兄最清楚不过。臣妹身为皇族公主,享天下供养,不愿意看到殷朝百姓陷入战火,以至于民不聊生,只要郁棠能使殷朝社稷安稳,能做到跟东澜友好结盟,从此和平共处,臣妹就觉得,由她来做这个储君亦无不可。”

赵丞相没料到率先倒戈的人会是荣宁长公主。

他转过头,眼底渗出森森寒光:“九公主身为女儿身,本无资格争储,何况她手段之残忍狠辣,心性之暴戾嗜杀,女子之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哪里有资格做一国储君?”

荣宁长公主淡道:“那就由丞相大人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保证殷朝储位由皇子来坐,还能劝说东澜退兵,从此殷朝安稳,再无强敌威胁。”

赵丞相一噎,铁青着脸沉默。

“皇上,臣同意长公主所言。”吏部尚书陈荣昌出列,在殿上跪了下来,“虽是破了先例,但为了殷朝社稷,想来几位皇子也会欣然同意皇上这个决定。”

今日是个大朝会。

郁琰、郁衡和郁锦三位皇子都在。

听到吏部尚书这句话,晋王面色阴沉,郁衡不发一语,郁锦脸色难看,哪有一点欣然同意的样子?

但没人说话。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纵然他们不想同意,这件事已经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就算是被迫同意也只能同意。

“皇上,臣也同意长公主的意见。”礼部尚书出列跪下,“只要能让殷朝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免让殷朝生灵涂炭,打破先例亦无不可。”

荣宁长公主眼神嘲弄。

朝堂上君臣都在冠冕堂皇。

实则又有谁是真的为社稷和百姓考虑的?

男人最为自私,永远不可能为了别人损害自己的利益,百姓在他们眼里不过一群蝼蚁,需要他们在乎吗?

男人地位尊贵,便是因为一代代君王皆是男子,男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