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平侯太夫人真的说了皇上重用赵凌也有那傅氏的一份功劳?或者,这不过是母亲为了激他而编造的诺言……脑子里这么想,心里却隐隐地明白,母亲并不是这样的人……可傅氏一介女流,皇上又怎么可能因此而且对赵凌另眼相看呢?
他突然想起那次去见傅庭筠时的情景。
她高昂着头,目光中带着睨视天下的傲然……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仿佛什么事也难不倒她……母亲最欣赏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大伯母好像和母亲一样,也喜欢这样的女子……还说。男人是树,女人是土,树再好,没有地,就长不成参天大树……如果当初娶了那个女人,就算和母亲不和。她肯定有的是办法和母亲打擂台吧?说不定比母亲还要厉害,甚至是把母亲给压住……
念头一闪而过,俞敬修不禁打了个寒颤。
自己怎么会这样想?
这太荒谬了,太荒谬了……
他立刻爬了起来,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母亲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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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范氏正生着闷气,见俞敬修有些魂不守舍地走了进来,忙笑着脸迎了上去:“你不是说要去西苑看烟火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吃过饭了吗?我让厨房炖了老母鸡,原准备留给你夜宵的,要不要我让人给你盛一碗来?”
“不用了。”俞敬修打起精神勉强笑了笑,道,“我回来换双鞋就走,几个行人司的同僚还在酒楼等着我呢!”说着,问范氏,“你手里还有多少银子?给二百两银子我,我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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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春暖
范氏很是意外。
俞修敬每个月有五十两银的月例,都由他自由支配。而到好一点的酒楼吃顿饭也不过十来两银子的事,他又不是那种喜欢花天酒地的人,怎么会突然缺起银子来?
她不由关切地:“你有什么事,要这么多的银子?”
俞修敬却有些含糊:“不过是些日常花销。”又道,“在外面由各地衙门接待,自然不用花银子,可回了京都,原来的同科、同僚少不得要聚一聚,一桌吃成二桌、三桌的事时有发生,我这也是有备无患。”
范氏就想起刚才俞夫人的话来。
难道俞修敬在外面交了不三不四的朋友?
想到这里,她心里平添了几分焦虑,急急地道:“你和哪些人约了一起去西苑看烟火?”话一出口,又觉得好后悔,不应该这个时候问的,让俞敬修听了,还以为自己是在追究他要银子干什么……因而不待俞敬修回答,忙道:“家里现在没有这么多的银子,不过有银票。只是这会儿天色已晚,银楼早已打了烊,只怕拿了银票也兑不出银子来。”
俞敬修却没有想那么多,听说没有银子有银票,他想了想,道:“银票也行……那你就给我二百两银子的银票吧!”
范氏笑着应了一声,进了内室。
就有女子轻盈却又不失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有人隔着帘子温声喊着“大奶奶”:“我是费氏。您在屋里吗?”
俞敬修讶然。
自从那天费氏说教般地说了他一大通之后,他好像再也没有见到过费氏。
念头一闪而过,他已沉声道:“进来!”
门外的人就犹豫了片刻。
俞敬修蹙眉,声音里就透着几分不悦:“有什么事进来说。”
门帘一挑,穿着桃红色褙子的费氏走了进来。
桃红最艳丽,一般的人穿着会给人俗艳之感。可这颜色穿在费氏的身上,衬着她雪般的肌肤,竟然平添了些放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