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长高些,男童也更高些。
京郊送行队伍中,昔日那靓妆丽人着了孝服,人也憔悴得厉害,女童揪着那男童的衣袍,撕心裂肺哭喊起来,“哥哥不要走”、“娇娇要与阿兄一道走”。童言稚语平添许多哀伤。
玉萝感同身受,心口如同被那女童哭声揪住,忽得醒来,外头已是天光大亮。
这是甚么胎梦?她心中惆怅又酸涩,那女童执拗的情感久久弥留未消,她拭了眼角,自己居然也落泪了。
玉萝自这夜起,常常入梦,梦见的皆是这女童之事。这女童如何习字,在爹爹书房一笔一笔临帖,又如何跟着爹爹学画。
更奇的是,这一家子,从京城徙至金陵。金陵屋宅安置妥当,又回诸暨祭祖。在诸暨又遇着小时候的哥哥。女童还是个胖嘟嘟模样,男童已经小小少年,风仪初显。胖丫头初时还有些生分,不过半日,便“哥哥”、“哥哥”地叫唤上了。
玉萝心中松快,品出些传奇话本之意。她莫非梦的是才子佳人的话本故事?
这夜再入梦,女童已经是婀娜少女,父亲在国子监授业,她在书院入学,结交姐妹一二,闲时游玩金陵城,好不惬意。
姐妹们分享些女儿心事,少女默默不语,心中已是藏了一人。
母亲寻了问她话,少女含羞点头应下,一颗待嫁的心,如同揣了几只兔子。
玉萝在这一颗炽热的少女心中悠悠转醒,窗外又是天光大亮。
这几日睡眠时间倒是长,很有些昏睡的模样。
她自己失了记忆,忘却前尘,似肢体不全之人,有时回忆从前,父母亲人全无印象,从前的自己是甚么模样,亦无从想起,难免心头空荡荡。
梦见那女童之事,实是心中艳羡至极。
父亲饱读诗书,初为京官,后掌国子监,母亲掌家有方,家境殷实……实则豪富。自小被父母当作掌中之珍,珍之爱之。待得年少长成,又有相悦之人来迎娶。
人生圆满,亦不过如此吧。
只是终究是梦境,待她每每转醒,那梦中之人皆面目模糊,她便无从记起。
玉萝几番思索,将此梦当作警示,她一门心思想着,自己这一胎恐是个女孩,必同那梦中女童一般可爱,既然这般,就该好好用那安胎药,注意休息与膳食。
月末,何太医如期而至。
太夫人和谢韫铎都严正以待,陪伴在侧。
玉萝知今日有一番周折,欲将太夫人劝回去。谢韫铎亦不想太夫人一把年纪,承受失去玄孙辈之痛,与玉萝一同将她劝了回去。
从前月20 <玉萝娇(蜜姜)|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泡E18裙㈡㈡㈡㈤㈡H㈣㈦㈨㈦//扣呺3三二23096叁M二/: /books/716839/articles/8627078
从前月20
婢女端上一碗汤药,黑漆漆汤汁浓稠,散发着刺鼻的药味。
谢韫铎接过药碗,端在手上。
玉萝倚在床头,看一眼那碗中汤药,问他:“何太医回去了?”
“尚未回去,在外院歇着。你服了药,我再去送送他。”
“何太医怎的又拟了新方子,上回夫君不是说同样的方子用到今日便好了么?不再添加新的药。”
“你月信迟迟未至,这剂药服下,便会来了。”
“哦?是么?这药味很是呛人。”
“这是最后一剂了,往后不必再用。”
她伸手欲接过那药碗,他端住不放。
“夫君?”
“药好似有些烫,你再等等。”
他眼中的异样一闪而过,起身将那碗药放到一旁的榻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