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女士倒没嘲笑她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只是点了点头,“你学文科,去那很好,我一会儿去把你爸整理的学校资料给你看看,万一你想法改了,也没事,反正还有时间,别紧张知道吧。”

陈女士起身离开的时候,罕见地施展母爱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任纾用余光扫视,偌大的厨房哪里还有人,早就不在了。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很小的时候,她和任绎在家门口不远的废旧工厂玩捉迷藏,她躲起来,等任绎来抓自己,结果等了很久,任绎都没有找到她。后来她一边哇哇哭一边叫任绎的名字,叫着叫着人就惊醒了。醒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全是汗,像从高空坠落一般心跳很快,腿也有些抽筋。

她坐在床上,看着闹钟,才7点多,凌晨3点才睡着,放假第一天,她不该醒得这样早。可是她腿麻得让她受不了,没过一会儿,她听到隔壁有一些动静,是任绎房间的声音。

她听着隔壁房间的声音,靠着床头,终于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12点,肚子也没有饿的感觉,她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就听见陈女士来狂敲她的门。

“任大仙,你早饭不吃,午饭也不吃,你喝露水是吧?赶紧给我出来!”

“知道啦。”她眯着眼睛跳下床去刷牙洗脸。

等她出来的时候,陈女士还在门口没走,她有些奇怪。

还没等她说话,陈女士就抢先一步。她凑过头,神情有些鬼祟,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你不要以为我碎嘴,我就是关心关心,你和你弟闹矛盾了?”

任纾一听她提到任绎,先是一怔,最后笑容僵在脸上。

陈女士以为自己猜对了,苦口婆心起来。

“你跟你弟弟这个闷葫芦生什么气呢?他是你亲弟弟,对着别人再冷,对你那是没有话说的”,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反正你作为姐姐这样对弟弟就是不应该,他中考刚结束的时候,你不是挺没脸没皮的吗?怎么现在高高在上起来?”

任纾又恢复了油嘴滑舌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没脸没皮了妈,你这样打击我,不怕我抑郁吗?再说,我怎么对我弟了?”

她对他,不是做了姐姐该做的吗?

“你还犟嘴,你弟弟去美国,你不送一下,怎么也应该一起吃个午饭吧?你一睡睡到这个点合适吗你说?”

任纾突然抓住了妈妈的手,颤声道,

“他去美国了?”

陈女士狐疑地盯着她,“别说,演得还挺像,昨晚我在沙发上难道没说?你不是嗯嗯嗯听到了吗?”

她骤然松开了手,点点头。高一时班里也有同学上了洗个澡学期便去了美国上高中,她好像回到昨晚的梦里,梦里她在叫任绎的名字,但周围只有回音,他没有来找她,他走了,因为是自己躲起来的,所以,任绎不要她了。

她终于演不下去了。

陈女士张大嘴,见任纾瞬间黛玉上身,她推了推她。

“你弟弟下午5点的飞机,还来得及。”

任纾失神地摇了摇头,他和她不曾来得及过。

陈女士撇嘴翻了个白眼,一手推开她就进了房间,在她书桌上翻了翻,找出一个酒红色的本子,扔给了她。

“瞧你这如丧考妣的一张脸,给人看见以为死了妈呢,”说着又像被噎到了,顿了下又说,“想去你也去,从S市直飞夏威夷就那一班,到了机场给我发个短信,我给你买机票嘛。”

见任纾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陈女士气得吼了她一声,“你去不去?我数到三,一……”

任纾什么都没想,她只是很着急,着急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