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会晓得如此其实更省钱。”

李淳点头道:“好!若能不费一兵一卒收复剑南,自然最好!”

这之后,李淳果然依计而行,将大军陈兵于渝州城外的一座无名谷口,安营扎寨,每日操练士兵,绝口不提进攻二字,却隔三差五向渝州城内散布些流言,只说大军集结完毕便要大举攻城,若城中人老老实实投降,便能免了这一场兵祸。流言中不免句句带上只擒首恶胁从不问的说法。

要论捣蛋的本事,永嘉认第二,这世上只怕没人敢说第一。他这几年丝毫不见长,只怕见了故人会引起议论,因此并未与凤集同去军中,而是一个人悄悄摸进了渝州城。流言能传得那么快,他自然功不可没。

甚么流言传得最快最广,还最容易被人相信?自然是童谣。自古以来,那么多真真假假的谶语,泰半是借着童谣传播开去的。

不晓得永嘉底细的话,只看这厮外表,那便是个纯真无害到极点的垂髫幼童,也是个和小童们混半天便能做个神气活现的小头领的家伙,有他城内外往来传递消息,韦高的一举一动不免都落入了凤集的耳朵。相应的,凤集想说给城里人听的话,也不免在大街小巷中慢慢传开来,久而久之,渐渐说得渝州城内人心浮动。

渝州城是剑南道的重镇,韦高起兵反叛之后便亲自坐镇此处,相当于与李淳城内城外直接对峙,因此这些流言便渐渐流进了韦高的耳朵。此人子承父业,仗着血缘关系勉强自封个留后,本就威望不著,如今朝廷大兵压境,流言纷纷,民心生变,同盟的几家藩镇又食言而肥,纷纷按兵不动只是观望,让韦高更是暴躁,性子来了对下人喊打喊杀,便越发拢不住人心。

屋漏偏逢连夜雨,已经很倒霉的韦高偏偏又遇上个唯恐事情不大的永嘉,他假公济私地将韦高房中几件心爱的摆件悄没声给吃了,其中甚至包括一方纯金的小私印。韦高自然暴跳如雷,将贴身仆从一股脑抓了严刑拷打,酒醉后还对替他保管私印的爱妾口出恶言,道迟早有一天,要将身边人等尽数杀了。

爱妾和仆人们本就心中惴惴,眼见得韦高这样说,左右也是死,一横心,竟联手韦高手下几员大将,将酒醉后的韦高给绑了,连夜跑去韦高的太叔父家门口哀泣,求太叔父出来主持大局。

韦高的太叔父当年也是个能人,在剑南道军民中很有些名声,只是不满韦高父子专权,劝谏几次不听,索性就辞官隐居多年,此番人在家中坐,事情找上门,睡得好好的,被门口震天价的哭声吵醒,起身披衣一看,竟是五花大绑酒醉不醒的韦高被一群人簇拥着堵在自家门口。

太叔父第一反应便是倒地装病,老人家嘛,犯病也是正常的,然则没有主心骨儿的人们哪里放得过他,晕便晕了,依旧围着。太叔父躺在门口半天,便是夏日天暖,大半夜的地上躺着也不大舒服,眼看这事装晕已是无法收场,只得悠悠醒转,对围在身周的人道:“事已至此,要我主持大局也行,但须依我号令,不然,我是不管的。”

众人纷纷答应,太叔父便抖擞精神,约束兵士,整顿府内府外秩序,待局势平稳,便提出了不再反叛,举镇归顺朝廷的话。

说句良心话,跟着韦高也是臣,跟着圣人也是臣,同是臣属,其实没甚么大分别,只看哪里给的好处多,如今太叔父站出来要为大家争取好处,众人自然乐意,太叔父便修书一封,派人送到李淳营中,洋洋洒洒几千言,其实核心就是俩字:投降。

李淳大喜,飞报长安,圣人骤得喜讯,却不敢信,大臣中也有人说要观望观望,不要贸然受降,万一是剑南道的诡计,朝廷被骗不免颜面大失。此时还是顾相力排众议,提出要大举安抚剑南道军民,才能让其他藩镇们看到朝廷的决心。

如此一来,李淳等于不动声色便为朝廷收复了剑南四川这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