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承煜头也不回,刀刃剜下一块溃烂的皮肉,“昨日给他喂了软筋散,这会儿倒是安静。”

江怀偃背对着他,弓起的脊背细细颤抖,玄锦想起那年雪夜,江怀偃伏在自己膝头抱怨药膏太凉,被他用狐裘裹成个雪团子。

药上完后,江怀偃掀起眼皮,蒙着血翳的眸子准确望向玄锦的方向。

“师兄?深夜来,是监刑还是验货?”

话音未落,承煜突然掐住他脖子。

玄锦的剑出鞘半寸,却见江怀偃染血的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师兄把我养的狼崽子教坏了,咬人可真疼……”

承煜的银刀在江怀偃肩头转弯,挑开他领口处的衣带,故意当着玄锦的面,露出心口那只残破的白鸟刺青。

飞鸟的羽翼被一道狰狞的疤痕生生截断,是江怀偃当年离开岐山后,亲手用匕首划烂的。

刀尖刺破白鸟羽翼,血珠顺着江怀偃苍白的胸膛滚落。承煜忽然俯身舔去那滴血,没来及换下的战甲硌在江怀偃裸露的腰腹,激起怀里人一阵战栗。

“师父当年教我剜腐肉要剜干净,你看这刀口可还整齐?”

江怀偃仰头撞在床柱上,闷哼声被承煜掐着脖颈碾碎在喉间:“教你的东西……倒是用在我身上了……”话音将落时,却攥住承煜的手腕,将刀尖往心口又送了一分:“往这儿扎……没吃饭么?”

承煜猛地抽刀,带起的血珠溅上玄锦的官袍。江怀偃仰头咳笑,脖颈绷出脆弱的弧度:“教了你这么多年……连杀人都不会……”

“师父教得好啊。”承煜掐着他下巴撞向炭盆,却在触及火星时猛地收力,他贴着江怀偃破碎的喘息呢喃,“教我怎么剜人膝盖骨,怎么挑断手筋,就像当年屠我全族时那样!”

话音未散,刀刃倏然刺穿江怀偃掌心,将人钉在地上。

玄锦上前一步,用剑劈断江怀偃腰间的铁链,却在看见满地鲜血时突然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