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去面对如今的处境。但还是能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听得见熟悉的脚步靠近,听得见那个人低沉而克制的嗓音。

“师父,是我。”

江怀偃呼吸一滞,身体本能地绷紧了些。

面对承煜,他刻意维持着冷漠,可那些刻进骨血的恐惧,即便已经过去了一世,依然没有完全消散。

承煜走到床边,动作小心翼翼。他伸出手想要替江怀偃掖好滑落的薄被,但指尖刚一触到江怀偃袖口,榻上人便像被烫到一般缩了下手臂。

承煜的手僵在半空,心脏钝痛又沉闷,像是被一双手生生捏紧。

刚进入琉璃镜时,他想过无数次江怀偃知道真相后会作何反应,也许会恼他,会恨他,可真正见到他抗拒自己的触碰时,还是会陷入深深自责。

“师……”他顿了一下,改口道,“师叔。”

江怀偃睁开眼,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不敢叫了?”

承煜低下头,嗓音发涩:“……对不起,你别怕我……”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江怀偃偏过头睨着承煜,眸色幽深,“我不过是觉得恶心。”

承煜喉头微动,却无法反驳。

“既然一切都明了,又何必每日在我跟前装模作样?”

那嗓音冷淡得如同覆了层霜,承煜沉默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我与元弋做了交易,在此期间会来照顾你。”

“照顾?”江怀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不是一直恨我,恨不得我死么。”

此话一出口,承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是被人狠狠撕开旧疤,血淋淋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