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偃继续说道：“是把我关在笼子里，还是打断我的腿，让我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给你和你的女人奉茶？”

他的声音极轻极淡，像是在叙述旁人的故事。

“江怀偃……”承煜的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艰难地开口，“我……”

“你什么？”江怀偃逼视着他，眼底的光冷得彻骨，“后悔了？后悔杀了我，还是后悔上辈子没能多凌辱我几日泄愤？”

承煜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当然后悔。

恨不得回到上一世，把那个满心仇恨、欺师灭祖的自己一刀杀死。

沉默蔓延，良久，江怀偃缓缓移开视线，问他：“你和元弋做了什么交易。”

承煜没有回避，如实说道：“晋王的虎符，还有七十二城布防图。”

江怀偃听完，眼神猛地一冷，随即一个耳光狠狠甩了过去。

承煜没有躲避，被打的偏过头去。他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胸前被刺伤的地方偶尔还会渗血，怕被元弋发现也只能自己简单处理。

“我从前是这样教你的？”江怀偃压抑着怒火，“他们手中若多了这张棋盘，不止是你我，所有人都会性命不保。”

承煜抬起头，眼神依旧坚定：“不是的……我只是想拖住他，放掉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城池。他从你身上拿走的，我迟早会让他付出代价。”

而江怀偃听后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承煜再也受不了，紧紧握住江怀偃肩膀：“你相信我，我不会再背叛你。这一世我只为你而活，我会带你出去，带你回晋王宫，师父，求你相信我……”

江怀偃甩开他：“别碰我。”

承煜指尖微微颤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他明白这一世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弥补自己曾带给江怀偃的痛苦，甚至连靠近他都成了一种罪孽。

密室没有窗，昏暗压抑的环境让江怀偃冷静下来。

元弋虽然与之前比像变了个人，可江怀偃亲自养了他这么久，日日带在身边，他不了解楚国太子，但了解元弋。

这些年南征北伐，虽没与楚王交过手，却听过许多楚地的传闻。元弋那敏感多疑的性子，必然是随了父亲。

而如今若想逃出去只有一个办法，他需要一个能够接应自己的人，还需要一场精心制造的内乱。

江怀偃看了眼安静守在一旁的承煜，问道：“伤口还疼么？”

承煜微微愣了一下，似乎还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不，已经没事了……”

“你方才说，这一世只为我活，是真的么。”

承煜身子不自觉僵了一下，重重点头。

“那好，”江怀偃看着他，“接下来的事，我说，你做。”

番外：修罗场

【修罗场】

江怀偃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求饶的一天。

炽热的气息交错在耳侧，熟悉的手掌按住他的肩，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每个人都在逼他，四道炽烈的目光交错，将他困得无处可逃。

他喘息紊乱，心神恍惚，在逐渐坠入黑暗的刹那，哑声唤了其中一人的名字。

“玄锦……”

他唤得极轻，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抓住唯一的救赎。

可这轻轻一声，却像火星落入油锅，顷刻间燃起滔天怒焰。

元弋眯起眼，指腹狠狠碾过他的下唇，带着危险的冷笑：“你居然先叫了他？”

承煜脸色阴沉，攥住他的手腕按在心口，嗓音沙哑得近乎咬牙切齿：“师父，你最该向我求饶。”

晋侯注视着他，眼中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语气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