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出来。”

窗外没人回应,江怀偃心下一紧,不及细想,被时景的长剑一下刺破肩膀。

房内渐渐弥漫起血腥,两人激烈打斗撞翻书案,笔墨文书撒了一地。

“那日用暗箭偷袭之人也是你?”江怀偃问道。

面对如此质疑,时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手上攻势愈来愈猛,一心执着于杀了眼前人,却没注意到自己正被江怀偃一步步往窗边引。

锋利的匕首倏然迎面飞来,时景下意识偏头躲开,下一秒,待意识到江怀偃想要翻窗逃走时,已经为时过晚。

可江怀偃并未如愿逃离,没等靠近窗边,手腕突然被另一道力量死死攥住,拦住他所有动作。

气息交错间,他清晰地听见耳侧响起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师父,抱歉了。”

江怀偃瞳孔微缩,下一刻,后颈遭到重击,意识刹那间陷入黑暗。

――

半刻钟前,顾彦前来送信,却被楚国隐卫追杀。负伤被擒之际,忍着疼拔出扎在皮肉中的羽箭,拼尽全部力气朝客栈窗户掷去。

带血的半截羽箭穿破窗纸落进房间,吵醒了正在浅眠的承煜。那支箭上沾满鲜血触目惊心,承煜看到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起身前往江怀偃房间。

推开房门,屋内一片冷寂,窗棂微开,案上的书信散乱,显示着曾有人挣扎过的痕迹。

小狗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承煜心头一紧,几步冲至榻前,伸手探了探被褥,已然冰凉。

目光一扫,瞥见落在地上的血痕,承煜拳头瞬间攥紧,眼底怒火翻腾。

江怀偃不见了,不用多想便知是谁做的。

房门处传来?O动,承煜立刻警惕起来,却见若若披着外衣从房门外探头,她似乎刚被响声吵醒,困惑地问道:“承煜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承煜迅速收敛神色,走上前抱起受伤的承霄,沉声道:“你带它先回房间,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去。”

若若一怔:“可是江叔叔……”

“这里有我,”承煜轻轻按了按她肩膀,难得语气柔和了些,“别担心,我一定会带他回来。”

――

承煜安顿下若若,直奔元弋房中。

茶雾氤氲间,元弋姿态闲适,宛如静待猎物落入网中的猎人。

“江怀偃呢?” 承煜开门见山质问。

元弋动作不疾不徐,提壶斟茶,笑意淡淡:“深夜冒昧造访,不会又是为了邀我饮茶吧?”

承煜视线森然:“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元弋轻叹,端起茶盏吹去浮沫:“一个人就敢闯进来,送死么?”

承煜眼底寒意翻涌,手按在剑柄上:“那我便先杀了你。”

元弋闻言冷笑道:“师兄还不明白么,如今这盘棋早就变了。就算拿你的贱命与我同归于尽,你也要不回他。”

承煜忍耐到了极限,剑锋直指元弋咽喉:“你若胆敢动他一根手指,晋王归来亦不会轻饶了你。”

元弋毫不躲避,反倒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忘记告诉你了。你觉得晋王此去,还能活着回来?”

此言一出,承煜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目光扫过四周,这才猛然意识到,客栈里的掌柜、小厮、甚至楼下饮酒的几个男子,全部成了陌生脸孔。

元弋竟早已布好局,要将他们逼入死地。

承煜压下心头骇然,剑锋更近了一分:“你早就谋划好了,故意选在我们出宫时动手?”

元弋轻笑,眸光沉沉:“不然呢。”

承煜死死盯着他,心头的杀意翻滚,手中长剑紧握。但他记得玄锦说过琉璃镜中不